离上次皇上召见李悬壶已经是三日过去了。
如今,在这个时候他来求见,定应该是查出来了什么。
“叫他去偏殿等着朕。”
皇帝将笔放下,一只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这一道道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折子,他早就厌烦了这些大臣拿什么事情都当做重要无比的事情去做,去说。
一道道折子便是由此而来的,里面的事情无非是一个官员弹劾或者是举荐另一个官员,或者是说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情。
这些东西也值得被拿到台面上来说吗?
可是啊,他是皇上,他必须要去看完这一道道几乎相同的折子,必须要日复一日的重复这个工作。
起身朝着偏殿的方向走去。
……
李悬壶早已在偏殿跪候多时了。
好在他年轻啊,这点时间的跪候对他来讲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这若是换了太医院的那些个老太医,也许就不一定还会如此轻松了。
“微臣李悬壶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今这情况,李悬壶又怎能不敢行这个大礼呢?
他见皇帝进来便调转了方向,朝皇帝来的方向拜下去,这样的礼数已经可以算是全礼了吧。
“说吧
,有何发现。”
皇帝对于李悬壶倒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情感,不过是自己觉得他医术不错,为人也算的是哪个正直才提拔他的。
这样直接了当的问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对。
毕竟这李悬壶一不可能无事来请见,毕竟无事便随意请见,这可是大罪。
他作为一届太医,还受着如此提拔与赏识是不应该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而若不是无事,这李悬壶来见皇帝,除了说那丹药的事情,也确实不应该或者说是不会有其他的事情了。
所以他直接问出有什么发现这句话也确实没有什么错误的地方。
再说了,他是皇帝,就算说的有错了又能怎么样,别人不还是依然要按照对的去说,去回答,去理解吗。
“这十颗丹药当中的九颗微臣可以保证没有问题,这剩下的一颗……”
李悬壶说到这里便不说了,弄得皇帝也怪烦的,耐着性子问了一句,“剩下的一颗怎么了?”
“这剩下的一颗,似是……有毒。”
李悬壶说完这句话便迅速附下身去,“请陛下恕微臣放肆之罪。”
就算皇帝不说,李悬壶自己也知道,这丹药定是位高权重的人晋奉的,而那人的身
份,也定不是自己这一届太医可以比的上的,如今这话说出口,别人要是想要给他安一个诽谤之罪,他可是真的承受不起。
“无妨,恕你无罪。你可知道这毒是何种毒药?”
皇帝一口气松下去,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不亏,不亏是他的好儿子啊,连这种算计都用上了。
当真的心痛啊,心痛。
强撑着,问出口了这句话,也算是要知道自己这儿子到底想没想他这个父皇吧。
“回陛下,微臣医术不佳,不能完全确定此物究竟是何种药材。”
李悬壶照实说着,毕竟他面对的人是天子啊,这一句话说出去要是对了倒也不要紧,可这万一要是错了,就是大过啊。
“恕你无罪,说吧。”
皇帝本身也知道,太医院的判断不会出什么大的错误,这话不过是左右逢源来说的罢了。
“微臣觉得,似是……黄粱梦。”
李悬壶照实说着,毕竟这黄粱梦气味不同于其余的毒药,它可以泛着丝丝的甜味,但不似那种甘甜,倒是很想糖块的那种甜腻的甜味,自然应该是可以辨认的出的。
“黄粱梦?”
皇帝倒是未曾听说过这名字。
也是一代天子怎
么会了解这些个民间的东西呢,况且这黄粱梦还是个毒药,自然应该是更加不知道的了。
其实若是单说这名字,倒也像个酒酿的名字,毕竟黄粱一梦多少旧事可不提。
如此名字用在一个毒药上面倒是有点辜负了呢。
“圣上有所不知,这黄粱梦是西域的毒药,药性虽然猛烈,但是给人带来的感觉说是很好的,就像是做了一场美梦,在梦中安详的死去。这是这药多数出在西域,且也算较为稀少珍贵,所以微臣也不敢直接断定。”
皇上边听边闭上了眼睛,脑袋仿佛更痛了。
一切都变了,都要变了。这就是他的好儿子啊,这就是他们国家的好太子啊,这就是他们国家的下一代储君啊。
西域明药,也是真的有心了吧。
西域本就遥远,况且这药在当地也算得上是名药了,当真是对他的父皇尽心尽力啊。
这样的精密谋划当真是难为他了。
“有几成把握确认?”
皇帝还想要再不相信一下,他想要一个人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儿子并没有这样的心思,他的儿子,他的太子是真心为了他着想的。
“微臣不才,也只有个七八成的把握
。”
这话自然就不是实话了,这种明显事物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