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开始有了许多的闲话,有人说我孃命苦,年纪轻轻得癌症;有人说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来还;有人说我苏叔薄情,女人死了,七七没过,新媳妇就进门了。更多的则是关于冯姨的,有人说她一直在大城市里打工是假,在外给人当小三是真,也有人说她傍过大款,挣了大钱,现在年龄大了,找个老实的男人把自己嫁掉……众说纷纭,却没有多少好话。
有人在我妈面前打听,说闲话时,我妈总会破口大骂,说传闲话的人没有口德。
苏飞的脸色在流言蜚语中越来越难看。
我劝他说:“你别不高兴,那些大婶就那样,闲的,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苏飞狠狠地说:“不找这个女人,就没这些事!祸害,狐狸精!”
我接着劝:“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不理会就行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呗!”
苏飞低头不说话,心情沉重……
一晃又是大年三十,我爸和苏叔忙活年夜饭,我妈带着冯姨挨家串门认人,冯姨穿着大红色的羽绒服,很是喜庆的样子。我知道,我妈是为了让冯姨打入“敌人”内部,东家长西家短的待上一阵,都成了好姐妹,传闲话的也就少了。
我趴在被窝里看书,苏飞埋头做作业。他一直没有回家,也不怎么跟苏叔说话,对着冯姨的时候,也没有多好的脸色,演戏都懒得演了!
他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也不像以前一样,跟我嬉戏打闹,他好像变了一个人。我的“复仇计划”最终也没有成功,看着这样的他,心软又心疼!
老爸祭了祖先,放了炮,烧了纸钱。我们在一片白烟中上桌,硫磺的味呛得我咳嗽不止,眼泪都流下来。
苏飞对我爸说:“叔,我扶小沫上楼,我们在楼上吃,她这样咳,一会儿又该晕了!”
我爸拍着我的背,心疼不已:“去吧,去吧,拿上碗,多挑一些菜!”
我咳嗽着上楼,把书桌收拾干净,苏飞端上菜来,摆了一桌。
他递给我筷子:“小沫,谢谢你!”
我不解,问他:“谢我什么?”
他笑着说:“刚刚演得挺像。还是你懂我,我真不想跟他们一起吃饭!”
我心虚着,呵呵地笑:“嗨,小事,我不懂你,谁懂你?”
他看着我,眼眶微红:“小沫,幸好有你!”
我给他夹上一块鱼:“别伤感,过年呢,来,吃鱼,年年有余!”
他剔掉鱼刺,把鱼肉放我碗里:“你吃,希望你以后都健健康康!”
我给他夹一块猪头肉:“好,我吃鱼,你吃肉,吃哪补哪!”
他也不在意,一口吃下,继续给我剔鱼刺。
我问他:“你跟我去外婆家吗?"
他说:“去呀,怎么不去?”
我对着他讨好的笑:“那到时候,你跟我去找月白?”
他看我一眼,假装清高:“这个事嘛,到时候再说吧!”
我踹他一脚,瞪着他:“刚还说我好,这会就忘了?去不去?”
他呵呵一笑:“去,去,去!"
我得意地说:“这还差不多!听沫姐的话,沫姐亏待不了你!”
他把鱼肉放我碗里:“对,跟着沫姐有肉吃!”
我拍拍他的肩,傲娇地说:“那还用说,小伙子,有前途!”
他笑:“谢谢沫姐夸奖!”
看他脸上有了笑意,我也挺高兴,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我能说,其实,我没演,我是真的被呛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