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苏飞看起来很憔悴,我孃看起来又瘦了许多,眼睛深深地凹下去。我们的心情都很沉重。我们又对咯痰的事,闭口不提,好似没有发生。
因为是周末,苏飞没有去学校里,他去买粥,我守在孃的床前。我的心里很害怕,想着时时都要有人守着我孃才行,如果没有人叫医生及时处理,真的会很危险。
苏飞给我买了小笼包,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但还是强撑着吃下去。苏飞给我孃喂粥,她吃了两口,开始呕吐,我递水给她漱口,她喘着粗气,满脸疲惫,我把床摇高,让她靠着休息。苏飞轻轻地帮她拍背顺气。她靠在床上,眼睛微闭着,每呼吸一下,都感觉有些吃力的样子。
我的眼眶里又开始有泪打转儿。
我不想在她的面前流泪,我拿出昨晚她换下的裤子、床单。
我对苏飞说:“你照看着,我去洗床单。”
我端着盆出去,月白迎面走来,后面跟着上次那个女生。
看到月白的一瞬间,我的眼泪“刷”的下来,瘪着嘴,心里难受,又觉得有几分委屈。也不愿搭理跟着的那个女生,甚至礼貌的打个招呼也不想。
月白看着我,我泪眼婆娑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端着盆往洗衣房走去,他跟在我的身后。
我把盆子放在水龙头下面,他自觉地帮忙拧开,水哗哗地流进盆里,倒上洗衣粉,我边搓边哭。
月白蹲下来,揽住我的肩,关心的问:“怎么了?”
看着他眼里的关心,我“哇”地哭出来,靠进他的怀里:“月白,我怕!”
他问:“发生什么事了?怕什么?”
我哽咽着向他讲述我孃咯痰的事。
他抱我进怀里:“吓到你了?别怕,有我!”
我哭着说:“昨晚医生又找苏飞谈话了,我看苏飞的样子,肯定是很不好的结果。月白,我觉得苏飞好可怜,我孃也好可怜。他们都是我的亲人,他们都对我很好的!”
月白轻轻拍着我的背:“我知道的,小沫,别难过。你要坚强,苏飞也要坚强,我们都没有办法改变,我们只有面对。我们应该好好的照顾她,问问她有什么愿望,帮她实现,让她离开的时候,没有遗憾!”
我知道月白说得对,可是,眼泪却还是止不住。
我用力地揉搓着床单,心里被忧伤填满,需要发泄出来。
月白跟我一起拧床单,晾床单。
我们回到病房的时候,听着那个女生在跟我孃说话。我瞪着月白。
月白歉意地对我说:“都是同学,她要跟着来,我也不好拒绝,毕竟,她是来看苏飞妈妈的。她之前也来过。”
月白跟我解释,我不理他。
孃向我招手:“小沫,快来,这是刘思雨,苏飞的同学。”
我不想搭理她,女人的第六感,让我不喜欢她,心里对她有敌意。可是,出于礼貌,我还是向她打招呼:“你好!刘思雨!”
她笑得很灿烂的样子:“你好,李小沫,常听苏飞说起你!”
我看向苏飞,苏飞打着圆场说:“刘思雨跟我是铁哥们,你跟我是发小,都是好朋友哈!”
我在心里骂他,屁的铁哥们,你铁哥们喜欢我的男人,还想抢我的男人!
刘思雨很热情地样子:“是呀,都是朋友,我还知道,你们俩订了娃娃亲呢!以后,你们结婚的时候,可得请我跟月白啊。”
我狠狠瞪苏飞,想骂他,可是我孃在,我忍了。
该死的,什么都往外说,这个刘思雨就是故意的,知道顾月白在,还提我跟苏飞娃娃亲的事,唯恐天下不乱呢!
我不跟她说话,我转头看月白,月白的表情没有变化。
我孃打量着我们几个,缓缓地说:“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看我家苏飞和小沫结婚,不过,恐怕,是看不到了。”
苏飞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她说:“妈,我们还小呢!”
她的眼里满是遗憾:“是呀,你们还小,妈也等不到你们长大了!”
看她难受的样子,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孃,你好好的,别想这些事。”
刘思雨跟着安慰:“阿姨,你别担心,他们订了娃娃亲的,还能变卦?小沫,早晚是你儿媳妇。”
我的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过,听听,这说的什么话?故意的,这个刘思雨绝对是故意的!我想骂人,还想揍人!可是,转头看着我孃,还在床上躺着呢,我忍。
我狠狠地瞪月白:“看你干的好事,带的什么人来?”
我又瞪苏飞:“你看看,你这铁哥们,长得像个人,完全不干人事!”
我也瞪刘思雨:“不安好心的货,茶里茶气!”
她对着我笑,笑得很萌又很甜的样子,笑里满是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