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仁是两个时辰后回来的,刚好衙门的事情结束,他回来给舅舅买了些衣裳。
进门就看到一对老夫妻,地上还有些野枣子,以及一些粗粮的篮子。
“舅父,这二位是?”
“哦,仁儿,你可算回来了,他们是来告状的。”
连状纸都有。
楚仁看完,气氛异常:“狗官!坑害百姓,损人利己,应该千刀万剐!二位老人家,你们放心,这个状纸,我接了。待会儿就去督察院里查一查,这个知府是做到头了。”
“大人,感谢您了。”
“不客气,这些东西,你们都拿回去吧,本官从不收礼。”
“大人,您还是收下吧,您要是不收,我们两口子心里也没底啊,回去也是坐立不安。您收下,我们能有个心安。真的没什么,就是一些老家带来的东西,不值钱,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楚仁的舅舅抹不开面子了:“仁儿啊,收下就收下吧,也不是收钱,又没有贵重物品,你还担心什么呢。拿老百姓几个枣子也算贪官?拿普天之下就没好人了。”
舅父说的有道理,再看来人担心受怕的样子,楚仁就释怀了:“二老,那我就收
下了,你们且回去吧。”
两人刚走,楚仁就感觉不对劲了。
这两人,家里的田都被官府给收走了,看穿着就是穷人,他们哪儿来的枣子和粗粮,还舍得送人,而且他们在京师人生地不熟的,住哪儿呢。
舅父:“仁儿,你怎么了?”
楚仁坐了下来,魂不守舍的:“不对劲。”
“怎么了?”
他不由分说,开始查看那些枣子和粗粮,在底下发现了一尊……翠玉佛!
这个东西,价值何止万两,光看雕工也是绝品啊。
舅父也被吓了一遭:“这东西那么金贵啊,他们怎么会有的,还藏在了底下。”
“舅父,这是栽赃,他们不是来告状的,这下褶子了,有人故意要拉我下水。”
“哦……那怕什么,你不是得到了皇上的圣旨么?”
“但这不是我给别人下套,是别人给我下套,实质不同,找不到问题的源头,这个玉佛就能让我百口莫辩。皇上虽然给了我旨意,但也是要能说的清理由的,这个玉佛,我解释的清楚么?”
“那怎么办,去辞官吧。”
“来不及了,最迟明天早上,就会有人对我发难。”
舅父长叹:“唉,我
就说嘛,这个左都御史,当不得,你还不如当牢头呢,谁能对你这个小小的牢头行贿。你还是先去见皇上,把事情说清楚。”
见了皇上也难以解释,事情不查清楚,他见皇上能说什么呢,不是自己打脸么。
督察院的人得到密信,消息是楚仁收到了一尊翠玉佛,价值黄金万两。
这可把整个督察院的人给乐坏了。
“这个楚仁,很有意思啊,想做清官?他清的了么,这不就暴露本性了么?”
“那是,自打有了官这个称谓之后,就不可能有清官的名号。所谓的清官,只是草芥百姓的自我安慰罢了,哪有什么清官拿。”
“对那些老民百姓来说,拿了钱办事的,不就是清官了么,怕的就是拿钱了还不办事,那忒缺德。”
“咱们可都是清官了吧?哈哈哈,我们拿了钱,从来都是办事的。各地官员的考察,咱们收了钱,就没有上过得罪人的奏折。”
“诸位大人,我们是不是联名给楚仁上个奏折呢,像他这种人,留在督察院,那都是晦气。”
有个老头笑道:“他不收礼,留下来是晦气,他现在收了礼,就可以留下来了。只要他
不做声,咱们也当没看见,谁知道皇上下回是不是派个还像楚仁这样的人来呢?我们呐,表面上装作不知情,私底下给他提个醒,让他别总没事找事。”
次日大早,楚仁来到了督察院,一众官员都到了,都在喝茶、闲聊。
看到楚仁,他们也不言语。
“诸位大人,你们不办公么?”
“哦,是掌院大人来了啊,我们没什么事,当然坐着喝茶了,现在是清平盛世嘛。”
楚仁:“哦?清平盛世?那为什么昨天还有人对本官告状呢,还送了东西。”
“哦?送了什么?”
“一尊翠玉佛。”
厉害,居然当堂说了出来,谁贪财不得小心谨慎啊,生怕别人知道,可他倒好,明晃晃的说了出来。
“大人,您这话,我们就当没听见,您也别到处去收。”
楚仁不迂腐,他已经想到将计就计了,自己去桌案坐好:“这是小民百姓给我的,那是看得起本官,本官也不怕别人说闲话,玉佛本官收下了,但是拿钱办事,事不能不办,那两人告状的状纸,本官拿着呢。河北明州的知府,是个什么人呐?”
这个知府是贪官,刮地皮很厉害,而
且也没少给督察院的人送钱。
要是他被查出有事,在场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
楚仁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谁知道明州知府?他几个月前还来过京师吧,本官听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