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出一副恭敬的模样。他知道,眼前这位大宦官很有可能也正在观察着自己。
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大宦官是知道自己的。刚加入守夜人衙门时,还曾专门赐下大还丹提升武道。
此时,这位大宦官正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这个小铜镜,空气似乎要窒息一般,给人一种无上的压抑。赵子安知道,这是威权的力量,即便作为穿越者,在这绝对的威权面前,也感觉到渺小。这种感觉,比他单独面对几位殿下时,大得多多了。
半晌,站在旁边的杨金镜开口道,“你有何事要面见牟公?”
随着杨雄开口,赵子安感觉到全身的压力陡然一松,“端陵案已办理完结,微臣前来归还御赐金牌。”说罢,便双手御赐金牌奉上。
“说说吧!”牟公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不低,却是中气十足,能够直抵内心深处。杨雄走上前来,单手将御赐金牌接过,随意的放回长案。
“经卑下查实,本案是由先帝贴身太监刘恒守陵所为!那刘恒长久守陵,贪图盗取陵中陪葬宝物,是以从祭祀中的炮仗提取火药,炸陵盗陵,幸好先皇吉人天相,没能得逞……”赵子安说道。“审案时,罪犯自知罪孽深重,自杀身亡,但幸亏当时几位殿下在场,可以证明下官所言句句属实!”
他的语气有些急促,一副尽量心平急和,却压抑不住内心诚惶诚恐、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又生怕罪犯死了,牟公怪罪下来。
“此事我已知晓。你想要什么奖赏?”牟公缓缓开口。
我想要天下太平,我想要黄金万两,我想要美女如云……我想你不要杀我!他没有说破案是下官的本份,直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请功书,双手呈上,“在下恳请牟公上奏圣上,恢复在下功名。”
作为读书人,贪图功名,合情合理吧?更何况那是自己该得的。京兆尹办理案子后,已证明是当时误判。
“既入守夜人衙门,你应该知道,功名对你已无用处,只需忠心皇家即可。但此事既已提出,又办案有功,老夫自当尽力周旋!”牟公沉吟顷刻,道。
说罢,牟公便端起手中的茶碗,这在官场是送客的意思,这是官场规矩,眼前这个小铜镜应该懂的。但半晌,赵子安却并没有丝毫要离去的意思。
杨雄走上前去,正要逐人。牟公挥了挥手,将手中的茶碗轻轻放下,双眼微咪,道:“可还有事情?”
赵子安沉默不言。这件事情这么简单的就完了,怕是今天走不出这守夜人的大门。事情越是顺畅,后果怕是越严重。
“你去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牟公顿了一顿,终于对杨雄道。
赵子安心里一凛,牟公给了自己单独说话的机会,是不是就意味着会放过自己。
杨雄看了一眼自己下属的下属,心里升起莫名的感觉,面无表情的走出门口,转过身去。这才加入守夜人几天?竟然就获得了与牟公单独见面的机会。不知道牟公起了杀心吗?
“下官在办案中,怀疑端陵案与前废太子有关。”赵子安道。一边说话,一边暗自观察牟公的表情。他想知道,牟公是否知道前太子的事?尽管牟公浸淫官场多年的老辣,以自己的微末道行,或许难以判断,但总得试上一试。
如果端陵案中,牟公早就知道有前太子存在,那事情就大条了,小命就难保了。
“细细说来!”赵子安似是看到牟公微微一怔。但这位老守夜人实在是太过深沉,他没有看出任何端倪,也不好推测。按道理来讲,牟公在宫中多年,应该是知道前废太子的。
“事关重大,下官只是猜测,不敢妄言!”赵子安实话实说。
“恕你无罪!”牟贤道。
“下官在办理此案中,发现市井之中流言四起,又查阅宫中档案,两相一印证,感觉谣言并非空穴来风!”赵子安道。
“既然如此,又为何匆匆结案!”牟公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赵子安昂起头来,直视眼前这个朝中权势一时无俩的大宦官,一字一句道:“因为我是读书人!”
读书人,读得是道德文章,修得是浩然正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当以天下为己任。天下之间,怕是再也没有比这句话份量更重了。
这话没头没脑,但赵子安相信牟公应该懂!
想起自己少有才名,青年中举,一步踏入官场,本以为可以一展抱负,哪想却差点做了权贵的刀下冤魂。看着眼前的少年意气、满脸稚气的年轻人。牟贤露出难言的苦笑,微微笑道:“满朝朱子贵,尽是读书人。你看朝中衮衮诸公,哪个不是读书人?但时过境迁,还有几人记得自己是个读书人?”
“牟公,你可曾见过京城之外的赤地千里,哀鸿遍野?你可曾见过京郊百姓为了活命,卖儿卖女?”赵子安倔强的抬起头来,双眼逼视着眼前这个权柄无双的大宦官。
守夜人大总管权势无双,视人命如草芥,令权贵闻风丧胆。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铜镜,受命于守夜人衙门查办端陵案,却在查案时洞悉了牟公的别样心思,在关键时刻邀两位皇子和公主殿下协同审案,逼迫认同办案结果。
不仅是你知道得太多了,还胁迫了上司。对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