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刑部侍郎贾似和脸色一沉。
现场铿锵声不断,衙役们拔出佩刀,将朝庭大员和案犯赵大康护在中间,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这个世界胆大包天抢劫官府的人并不是没有,更何况赵大康为官多年,说不定就有死忠。
守夜人柳青望向来人,待看清楚只是普通的儒生后,又露出一脸的漠然,抬头望向高远的天空。
钦天监少女龙妙妙依旧头也不回的折腾着手中的风水罗盘,像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赵大康以为是前来救自己的朝中大员,神色木然的脸上陡然发出一丝亮光,待看清来人只是一介衣衫破旧的儒生后,脸上的光彩又陡然黯然下去,复又变得绝望木然。
此案发生后,赵大康就散尽家财上下打点,但圣上震怒,昔日上下同僚竟是无人敢为其说话,早已心如死灰。
少年剑眉星目、模样俊俏,身着褴褛儒衫,看上去风尘仆仆、神色疲惫,但目光却明亮坚毅,明明是少年,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一股成熟稳重之感,正是从京师赶来的赵子安。
昨天晚上,赵子安坠入京师北运河后,在冰冷的河水浸泡下,头脑很快清醒过来,这才想起,这些年来自己霉运缠身,每次外出时,都必须佩带书院大祭酒凝炼的定运珠。否则便会霉事连连。
半年前,书院大祭酒就离开了书院,走时曾专门给他留下一枚定运珠,说是可保自己离开书院十天安全无虞。
大祭酒说,定运珠在身的这十天,不仅会霉运全无,甚至还会气运加身,有意想不到的好运来。
前身霉运连连,年纪轻轻却能高中举人,除了本身刻苦好学、天赋异禀外,想必也有这定运珠的功劳。
前身突遭大难,急愤交加,被逐出书院时,竟然忘了定运珠这回事,这才倒霉至死。
想到此处,赵子安赶紧扯破胸前符纸,将定运珠贴身放好,然后竟奇迹般躲过铁卫的桥下追杀,又被大水冲到运河下游数十公里外的京师马场。
由于倒霉坠入运河,这水路反而变成了捷径,生生节省了百十公里路途,由此而因祸得福。
赵子安在马场偷了一匹健马,便不要命的狂奔,一路东躲西绕,几次都差点被铁卫发现。好不容易摆脱铁卫追捕,却又在中途迷了路……
幸好游学时期曾对京师地理作过了解,记得长平县大致方位,紧赶慢赶,终于在三司会审大员最终离去之前赶到了案发现场。
“朝庭办案,何人喧哗?”贾似和微眯着双眼,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赵大康案由圣上钦点,出不得丝毫意外。
尽管来人只是一个落魄儒生,但这个世界的儒生一旦修炼出浩然正气,那就是万人敌,丝毫不能小窥,又如此大呼小叫,岂是什么善类?
“请大人先赐我一碗水,稍后容禀!”赵子安气喘吁吁的翻身下马。身下健马一声长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这马匹从昨晚便一路狂奔到现在,此时终于力竭而亡。
赵子安也全凭一股意志支撑到此,此时早已是又饥又渴、疲惫不堪,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整了整衣衫,这才抓起面前的茶碗一饮而尽,恢复了些许体力,拱手作辑道:“在下大颂书院学子赵子安!”
动作不徐不急,从容不迫。既已革除功名,便是白丁一个,再称举子就是自取其辱,言语也颇为斟酌。
“哦?赵子安?你所来何为?想阻拦本官办案?信不信这就打你个皮肉开花?”贾似和看了看眼前这个满脸倦容的俊俏书生,喝道。
作为案件的主办官员,赵大康的主要社会关系早已摸得烂熟。
赵子安系赵大康嫡子,自幼逐出家门,被书院祭酒一手带大,去年秋天新晋举人。刑部本来打算不再追究,但京兆尹府捋清这个关系后,却上书圣上,要求必须连坐且严惩。
“草民不敢。大颂有律,三司复审时,案犯、家属亦可到场!”赵子安不卑不亢道。
又大声道。“对于本案,草民有异议!”
“哦?你有异议?”贾侍郎面露不悦,声音拖得老长。
雷击杀人案乃钦天监认定,又有刑部仵作现场勘验,早已是板上钉钉。先前他已仔细复核了卷宗,案子从现场到尸检环环相扣,没有丝毫瑕疵,就是神仙也难翻案。
天打雷劈的事情!一个书生跑到现场嚷嚷,不过是一句“冤枉”罢了,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但事涉大颂刑律,当下强忍住怒火,淡淡道:“你倒是说是来听听?要是胡言乱语,三十个大板,足以让你生不如死!”
“我可告诉你,这些死者身上,可是有明显的雷电击纹,你熟读诗书,当是知道必是雷击无疑!”他又提醒道。说后又顿感失言,一个学院的书生懂什么是雷击纹?
雷电击纹是雷电在雷击死者皮肤上遗留下的斑纹,是被雷击中最突出的特征!作为前世的办案精英,这点常识倒是知道的。
如果真是雷击,那就没有办法了!赵子安心沉到了谷底。
不行!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赵子安咬了咬牙,再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说话间,眼目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