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声唉声叹气。
亲戚们看到林妈的表情,知道家里意见不统一。他们为了确保板上钉钉,又给林爸灌了几壶酒,当场签订了借条,为了避免林爸酒醒抵赖,林爸写的是借款人,而对方写的是债主。怕林爸不认账,临走时又把家里的值钱的东西都扫荡回去,美其名曰回去见识见识,沾沾福气。
等客人都走后,林妈给林爸算了一笔账。这一顿饭下来,总共欠了二三百万,这可真是狮子大张口啊!
林妈抹着眼泪对喝醉的东倒西歪的林爸说:”你女儿什么处境你还不知道吗?如果顾念是真心的,会让她一个人回娘家吗?你拿这两三百万的借款该怎么还呀?“
林爸来了脾气,反手一巴掌打在了林妈的脸上,瞬间林妈的脸上留下了五个手指印。”我这辈子憋憋屈屈的干什么亏什么,好不容易靠女儿扬眉吐气了一次,你还给我犯堵。蓁蓁,你快点儿给我这笔钱,否则的话让这个老妈子乌鸦嘴说中了,我一天打她八遍。”
过去,林蓁蓁和蓁妈是一起被打的,谁让她们是女人呢?有时候林真真被打的疼了,怒了会反驳几句。
林妈天生软弱的性子,一打就废,一句话都不敢吭。
林蓁蓁抱住瑟瑟发抖的林妈,安慰道:“别怕这事儿一定会解决的。”
林望龙送完同学回来看家里又一片狼藉,林妈和姐姐蜷缩在地上,酒醉的爸爸摇撒气,顿时又急又气:“好端端大喜的日子为什么又闹起来了?爸,你就不能对妈和姐好点吗?”
“什么?儿子再说一遍?我姑娘刚飞,我儿子翅膀就硬了吗?着急要当家做主了吗?你是盼着你爹死吗?!”林爸又习惯性的举起了右手,这一回伸向了弟弟。
林妈眼疾手快冲到了林望龙的面前,准备接受这一巴掌.没想到林蓁蓁把林爸的胳膊拽住,本来林爸就喝酒喝的全身虚弱,一时没站稳,跌跌撞撞的坐在了沙发上。
“爸您别再这样对我们了,我们现在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我们不会对您无礼,弟弟只是说了一句公道话。“
林蓁蓁抹了把鼻涕眼泪接着说:“现在,我也想说句心里话,爸,我大老远回来,你没有问一句我在顾家过的好不好,问问女儿在顾家过得开心吗?您一顿饭的功夫就欠了几百万,你知道我有多大压力去还这个钱吗?我知道您想扬眉吐气,其实女儿也不想憋憋屈屈向别人伸手要钱。爸你能理解女儿的心情吗?”说完林蓁蓁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结婚以来的愤懑、委屈、不平、不甘都一股脑随着眼泪释放出来。
我是平民家的孩子,没有见识、没有身价,但我也是个年轻的对生活有着梦想的女人。新婚燕尔,谁不想找个如意郎君嫁了,一辈子过公主般被宠爱的生活?可是我不能实现,不能实现啊……
林妈抱起了蜷作一团的女儿:“女儿,是妈对不起你,是妈错了,不该让你嫁给顾家。”林妈老泪纵横。
林蓁蓁在妈妈温柔的怀抱里哭够了,红着眼圈,抽泣着鼻子道:“没事,妈,不是你想的那样,顾念对我可好了。下次我们就一起回来见您和爸。”林蓁蓁抹了一把眼泪,强颜欢笑。
帽檐遮住了脸,冲爸妈弟弟扬了扬手,在邻居们的嘲笑指点声中坐上了出租车。
林蓁蓁的指甲陷进了肉里,握紧了拳头,她发誓一定要活出个样,让人瞧得起。
不就是做个米其林西点吗?有什么大不了,从今天开始就研究米其林西点。即使没老师,没师傅,有一台手机,一个网络,就不信有学不会的东西。
坐在出租车里的林蓁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