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苕儿,唱的莫斯歌,怪里怪气的。”
“粤语歌,是这样的。”
“怪不得,刘得华的粤语歌还听过一些,这首歌冒听过。”
苏幼安得父亲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会拉二胡、吹口琴以及打鼓。
闲时还会去厂里的职工之家舞厅兼职乐队鼓手。
对于流行音乐还真不是一无所知。
这个年代的四大天王在中部地区的小城市,影响力能够覆盖老中青三代人,大街小巷里放的基本都是他们的歌。
苏幼安认真的把副歌又唱了一遍,“好听吗?”
“嗯,有点味道,11115,51232,1111i,73665是这样吧。”
苏幼安在后排疯狂点头,只听了两遍就能把简谱唱出来,不愧是老一辈音乐人,自己是甘拜下风。
“前一阵跟着邹刚搞乐队,几个人一起写的歌。”
苏幼安怕漏出马脚,先把这首歌据为己有再说。
至于要不要找地方发表下,后面再看情况。
同时野心值获取失败,看来想获得妖孽的评价也不是件容易事。
“嗯,他家老头子前段时间还来找我聊,不晓得怎么办,细孩不想读书了,你莫跟他玩的太狠了。”
邹刚是苏幼安重生前的死党。
他的父亲在80年代也曾经在棉纺厂上过班,所以父辈之间是有些交集的。
“我有数,他是想把音乐当主业,我就是兴趣。”
“狗东西,不跟我学二胡,跑去跟别人学吉他。”
一波来自亲爹的吐槽。
苏幼安有点委屈,二胡他还真跟父亲学过几天。
松香的刺鼻味道是真的有些遭不住,弦拉的不好还会发出刺耳的声音。
倒是架子鼓可以学习下,打起来还是挺帅的。
“二胡没意思,好久没听老爸打鼓了,这个可以教教我。”
“打鼓简单,厂里的舞厅现在都没得人,随时可以去学,就怕你吃不了苦。”
最近因为经济效益不好,曾经天天晚上爆满的职工之家,基本都是大门紧锁的状态。
“玩吉他一样苦,手指头都烂了。”
苏幼安用指甲刮了刮自己左手的食指,这会茧已经相当厚了。
“读书要是肯这么努力就好了。”
不愧是自己亲爹,扎心了。
重生前,苏幼安跟父亲就经常这样互相伤害。
毕业以后父子俩更是说不了几句话,就开始音量拉开。
两人嗓门都大,外人听起来就跟吵架一样。
一点点的生活细节慢慢浮上心头。
小时候父亲的模样,现在父亲的模样,重生前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的模样。
在这一刻仿佛串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画面。
……
苏天林出生于自然灾害最严重的1959年7月。
家中兄弟四人,三个哥哥都没怎么上学,只有排行老幺的他得到特殊照顾,送去念了高中。
那时候苏幼安的外公刚犯了错误。
从南湘省下放到了林城比较贫穷的苏家屯。
母亲江虹初中毕业后,外婆突然离世,便也只能从星城跟到了苏家屯。
正好插班到了苏天林的班上。
梳着两条大麻花辫子的江虹,知性漂亮,换成现在也能称一声校花了。
只是那会,孩子们都把她孤立了,没人跟她说话。
善良淳朴的苏天林倒是不管这些,看着江虹一个人比较可怜,一直颇多照顾。
一来二去,两人便暗生情愫。
到了高三下学期时,正好赶上了国家恢复高考。
那时候高中都不以学习为主,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农田里帮活。
为了将来有更好的出路,两人还是选择博一下,抓紧一切时间复习。
江虹学习天赋更好,模拟考试能过大学线,就报了大专。
苏天林则要差一些,只能报了中专。
结果成绩出来,双双以几分之差落榜。
家境一般的两人没有选择复读,约着一起到了林城。
好在高中毕业那会还算吃香,很快便顺利被城里的棉纺厂聘用。
棉纺厂里的女工比男工吃香。
江虹很快就转正成了正式员工,而苏天林到了80年代初依然还是个临时工。
随着国家各项发展政策逐渐打开,城里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个体户。
苏家祖上是老裁缝出身,苏天林从小也学了制衣的手艺。
于是业余时间就挑着一台手工缝纫机,到街面上摆摊,缝缝补补,也算是添补些家用。
没想到因为手艺不错,接了不少成衣订单,慢慢打出了一些名气。
80年代中,裁缝们都结伙南下去做生意搞服装,也喊上了苏天林。
可惜那时候苏家刚有了苏幼安,分身乏术。
最后还是选择留在了林城,算是错过了一次极好的机遇吧。
那批人后来在深城都赚了不少钱,回来探亲还带过礼物给苏幼安。
80年代末,国家大力推动技术生产,厂里急需一批技术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