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睁开一只眼,就看见王氏泪流满面的高举着扫帚,始终没挥下来。
就算心里再气,再怒,做娘的,哪儿舍得动手打自己的女儿?
那是十月怀胎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王氏哇的哭了,扫帚掉落在地上,一把将灵儿抱在怀里。
“你走了多久?啊?一个多月啊,整整一个多月啊!你知道娘有多担心你吗?”她每天吃不下睡不好,就怕女儿在外边出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闺女还没回家,王氏越等越怕。
听着那一句句颤抖的哭诉,白灵儿的心酸极了:“娘,对不起,是灵儿不好,让你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王氏用力搂着她,一遍又一遍拍打着白灵儿的后背,哭得不能自已。
听到动静的宝儿,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在小莲的搀扶下走出门。
见到姐姐回来,她喜极落泪。
“别哭,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刘孜忙上前去宽慰她。
“我就是心里边高兴。”宝儿哽咽道,姐姐离开这么久,总算平安回来了。
这些日子,家里每一个人都记挂着白灵儿,就连明儿,每天都会念叨大姐姐去哪儿了,要找她玩儿。
王氏哭了好一阵子,才恢复些镇定,她擦了擦眼泪,紧紧拽着灵儿往屋里走。
白灵儿乖乖跟在后边。
家里的一切没有改变,进了厅里,王氏才松开手,仔仔细细把白灵儿来回看了好几遍。
“瘦了,又瘦了,瞧瞧这身子骨,怎么一点肉也没啦?”
灵儿离家前,身体多好,现在呢?瘦得让人心疼。
“娘,我哪有瘦?和以前不一个样吗?”白灵儿还特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你看,这些都是肉,我在外边过得很好,一点儿也没委屈自个儿。”
“谁说的?就是瘦了。”王
氏怎么看都觉得自家闺女在外边吃了许多苦。
一个姑娘家飘荡个把月,得经历多少折腾啊。
她不禁又有眼泪决堤的迹象:“我早说让你别去,别去,你非要去,快让娘好生看看,有没有哪儿受伤?在外头被蚊子蜇了没?哪儿磕到碰到了?”
她一边说,还一边掰着白灵儿的双手检查。
刘孜扶着宝儿站在门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咱们先回房去,一时半会儿啊,岳母她没心思搭理咱们。”
“恩。”宝儿顶着双兔子眼,点点头,乖乖跟着他回了屋子。
直到把灵儿检查一番,确定人没受什么伤,王氏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下去。
“娘,”白灵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灵儿就说没受伤吧?您还不信。”
“这次是你运气好,下次再敢依着性子胡闹,娘真要好好打你一顿。”王氏提起这事就来气,什么药材那么重要?非得在京城戒严的时候出门去?
“灵儿再也不敢啦。”白灵儿赶忙发誓,腻在王氏身边,陪她说了好些知心话,才把王氏心里那些气,给浇灭。
母女俩闲聊一会儿,她方才想起自打回家后,还没见到爹呢。
“娘,爹去哪儿了?在铺子里吗?”
“是啊,前段日子,小刘他奉旨离京,皇上就把京城的禁令给解了,最近铺子里生意红火,你爹他早早就过去了,”王氏把京城里的情形仔细说了说,“对了,你爹他还招了个伙计,听说以前是在城里给大户人家做厨子的,人品性不错,就在美容店里帮衬,你明儿要是去了,再好好看看,满意啊,就把人招下来,这店里的生意,光靠你爹,忙不过来。”
“哦。”白灵儿把这事记下,“我知道啦。”
“还有,那张家的千金前几日专程来
了一趟,说是要请你去府中教管账……”王氏拉着白灵儿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她离开后的这些事。
白灵儿把有用的信息都记了下来,中午时,小莲做好饭菜,送进厅里,王氏拎着竹篮,像往常一样,想给丈夫送饭。
白灵儿说什么也要跟她一起去,她离京一个多月,总得去店里瞧瞧。
王氏拗不过她,只能带着她出门。
京城的变化不大,最初离开时,街道很是冷清,如今朝廷的禁令解除,又恢复了昔日的热闹与繁华。
白祁耀正在帮顾客包药材,见灵儿出现,喜得连连叫好,忙拉了把椅子,让她坐下,摆出一副严父的样子,把灵儿教训了一通,随后,又问了问她离京后的遭遇,得知闺女平安无事,心也就安了。
“铺子刚开张的几天,生意大好,药材都卖光了,这些都是你舅舅专程托镖师送来的。”白祁耀把账本交给灵儿看,上边一笔一笔详细记录药材的出入清单。
王家村里栽种的药材,市面上很常见,铺子里缺的是些像人参等名贵的药材。
白灵儿记下了空缺的品种,想着过两天给补上。
在铺子里陪爹娘吃过午饭后,她又去了趟美容店。
比起药材铺的生意,这儿好了许多。
新来的伙计忙得无暇分身,在他身边负责记账的,则是许久不见的张掌柜。
白灵儿在外边等到最后一名顾客离开,才缓步踏进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