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吟见马车里的气氛很诡异,也没打算做那个出头鸟,只是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补觉。
谁知道被楚月姣看到,便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这还没到宫门口,就这般坐立不安了吗?”
楚月吟的动作顿住,然后慢慢恢复大家闺秀的坐姿,不安地抬头看着楚月姣:“大姐,我,我没有……”
声音小的就好像是有蚊子在旁边嗡嗡直叫。
“你没有什么你没有?看看你……”
楚月姣平日里最看不上的就是楚月吟这幅任人欺负的模样,在她看来,成为庶出不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但是这般没有骨气就是她的不对了,本来就身份低微,还要矮着身子让人作践,这不是自找的吗?
她就是要嫁一个好人家,她要让楚夫人和楚月清好好看看,她才不会捡她们不要的烂菜叶子!
楚月吟憋着嘴,使劲憋出两朵泪花:“对,对不起,大姐!”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妹妹。”
楚月姣也不知道要骂她什么好,反正都是自己的路,她自身尚且难保,还能管了别人去。
她的声音不小,至少外面的丫鬟还有前面马车里的人听得清楚。
楚夫人不悦地皱起眉头:“她又在耍什么威风?”
楚月清的嘴嘟得都可以挂油瓶了,赌气道:“谁知道呢!”
她还在为楚夫人教训了她而生气,以往她都没有这么丢人过,这几天却要把十几年的脸都给丢尽了!
对面的楚谦语看着妹妹,觉得都是母亲平日里娇惯的,身为一个女孩子,又是相府千金,怎么能想着皇孙殿下,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岂不是会让他觉得楚家的地位还想再往上升一升?
“你平日里多跟母亲好好学学管家之道,一个贵女整日里就知道儿女情长,若是以后寻得夫婿,难不成只知道吟诗作对风花雪月,执掌中馈的权利交给她人不成?”
楚谦语这也是为了楚月清好,哪怕是以后真的要成王妃,以她的身份也是正妃,这些都是要学习的,可是现在她只会念两句酸诗,还把殿下挂在嘴边,生怕毁不了楚家的声誉!
楚月清一听自己的哥哥也不站在她这边,委屈的不得了:“我怎么了,我不是比那几个庶出的好上千倍万倍?我现在的名声比皇室公主还要高,哪怕是殿下也是嫁得的,凭什么不让我念?”
“住口!”楚谦语冷着脸呵斥道,“你现在越发嚣张了,这些虚名真的是让你迷了眼,你可知现在有
多少世家都在盯着楚家,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他这么一说,把楚夫人也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吾儿可是听到什么风声?”
她只管家宅内院,对于外界的暗潮涌动只知道皮毛,楚相也不会跟她说太多,她只晓得这一阵儿清儿的美名远播,却不知已经把自家推向风口浪尖。
楚谦语叹了口气,说道:“母亲,您这段时间为了宫宴实在是操之过急了,这般急功近利容易留下口舌,据我所知,已经有一些世家子弟想要来楚府提亲,他们可都不是什么正经君子,各个纨绔,就是因为听了妹妹的美名,都想将妹妹娶了,好让他们那些莺莺燕燕都能进府。”
国子监里本来就有不少官家子弟,平日里大家什么样子都清楚得很,楚谦语听到那些人这么议论自己的妹妹,恨不得把这些人都给扔去喂狗,方能消他心头怒火。
楚夫人听到别的世家竟然允许孩子这么侮辱她们家清儿,真是气都不打一处来,转而想到都是因为她想要给清儿造势,这才出现这种情况,又有些心虚地低着头。
“娘,娘以后一定不操之过急,这一次进宫也不会与那些夫人谈论此事。”
要是一不小心把自己闺
女套进去,那便真的得不偿失。
楚谦语叮嘱道:“您还是和往常一样与她们聊天,但是千万不要随意说清儿的婚事,更加不要提皇孙殿下半句,知道吗?”
母亲鲜少进宫,已经不是很了解现在的形势,今上想要对本朝律例进行修改,势必会动了很多人的饼,若是楚家再这么高调下去,那可真就成了今上手里的一把刀。
楚夫人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一边的楚月清看看兄长,又看看母亲,尽管她听不懂这些,但是她知道母亲和兄长会帮助她成为皇孙正妃的!
三个人说话声音不算大,还都是故意压低了的,楚谦益这个有三脚猫功夫的人听不到,后面马车里的楚月吟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楚月姣“教训”过她后,她就装做自己委屈伤心的样子,其实一直在听前面那些人的对话,也知道今日对于楚家来说,有可能是鸿门宴。
偏偏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女们一个个削尖了脑袋,想要成为人上人,这场鸿门宴要怎么唱,她都有些不忍直视了。
楚月吟有些后悔要来参加宫宴了,她就不该贪玩,想要进宫看看风景,万一这一看把小命看没了,那才叫惨!
后面的马车里没什么人
说话,姐妹四个谁也不搭理谁,就连楚月洛也不和楚月汐说悄悄话,姐妹两个都在垂头想着什么。
楚月吟有些慌张,她太清楚她们这幅神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