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要下笔拟诏的手瞬间顿住了。
下一秒,皇后姿态端庄地踏进议政殿,穿着似牡丹一般雍容华贵,气质天成,只是眉眼间那股狠劲是华服也掩盖不了的。
前世李辰彦对这个皇嫂并没有什么看法,户部尚书赵庭的嫡女赵如霜,只因皇上一向不喜外戚势大,所以不能选四皇子的生母淑妃为后,因此皇后的人选才定了她,户部尚书是两朝元老,也是皇上现在的肱股之臣。
像是抓住要抓住最后的希望一样,李明乾跪走到皇后身边:“母后求您快救救儿臣吧,父皇要废了儿臣,儿臣知错了,母后”
闻言,皇后看向桌案前的皇上,果然看到皇上正要提笔写诏。
凤眸直直地盯着皇上,像是在斥责,又像是在……威胁,半晌,收回眼神看向李明乾:“你身为太子,跪在地上还如此涕泗横流像什么样子”
说完上前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慢慢将笔放下,而这一切都被坐在一旁的李辰彦看在眼里,他这些年竟不知皇兄是如此惧内之人。
轻呷了口茶,她这皇嫂来得及时,凤藻宫消息如此灵通肯定是来源于……
李辰彦状似无意地看向在门口守着的刘远,原来这么早他们就勾搭上了。
察觉到李辰彦的眼神,刘远将头低的更低了些,身上却一直在冒冷汗。
“皇上,今日之事臣妾都知道了,太子虽然有错,但也不能全怪他,大家亲眼看见是那沐家小姐自己上太子的船上的……”
皇上怒道:“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不是他失德怎会坐实这种事!”
皇后冷笑道:“太子一向仁厚,从无过失,而永安王刚与沐丞相嫡女定了亲就发生了此事,是否受人指使有意勾引储君还未可知,说不准太子就是被有心人算计了,还请皇上彻查幕后操纵之人”
言外之意,沐绾绾是受了李辰彦的指使才会去勾引太子的。
她早就看李辰彦不顺眼了,一个先皇之子,手握重兵的亲王,竟然还敢在生辰之时接下铁骑令,再这么下去,整个赫北就要易主了!再者,他身为臣子,她贵为皇后,进来之后他不仅不行礼,还慢悠悠地品茶。
李辰彦毫无怒色,依旧淡淡地说:“听皇嫂的意思,是在怀疑臣弟陷害太子?”
“本宫并无此意,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听着皇后越来越离谱的说辞,皇上指着她怒喝道:“你闭嘴,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犯的错,牵连旁人有何用?”
皇后直接跪下:“既然臣妾有罪,不如皇上也将臣妾这个皇后废了吧”
“你……竟然敢威胁朕,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废了你吗?”
“臣妾不敢”
李明乾连忙说道:“父皇开恩,此事与母后无关,都是儿臣的错”
“当然都是你的错!”
此时李辰彦看戏也看够了,他有的是办法对付太子,今日看他们就这么吵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说道:“皇兄,不如就让太子纳了那沐郡守家的二小姐吧,既能平息流言蜚语,又能顾忌太子的体面”
皇上想也不想就反驳:“不可,朕的儿媳出身怎能如此卑微,卑微也就罢了,行事还如此不检点”
“臣弟的意思是,给个侍妾的位分即可,也算对沐家有个交代,不过太子还未娶太子妃,侍妾先进府,于理不合,不如皇兄也趁此机会选个合适的太子妃吧”
皇帝犹豫半晌,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皇后与太子,最后只能点头答应了,毕竟沐绾绾是住在沐丞相府,也得给沐丞相几分薄面,无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与通房丫鬟无异。
李辰彦走后,皇上命人将太子赶回东宫,禁足一月,罚俸半年。
转而看向站在殿内的皇后,冷声说道:“皇后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竟想威胁朕吗?”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提醒皇上,当初是臣妾的父亲扶持您登上的帝位,若没有臣妾的父亲,您依然只是那个备受欺辱的大皇子,而您上位之后给了我赵家什么?什么都没有!我父亲和兄长,一个当了几十年的户部尚书,兢兢业业,一个远驻边疆,现在反而永安王一路高升,如日中天,连沐丞相都能压在我父亲头上,那丞相之位都该是我父亲的!”
“啪——”
皇上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巴掌扇在皇后的脸上,颤抖地说:“你居然敢这么跟朕说话,找死!”
皇后捂着脸颊:“哼,臣妾是找死,否则也不会让我爹毁了先皇密诏扶您继位,皇上现在是九五之尊,打臣妾一巴掌算什么,您大可以杀了臣妾,臣妾只要活着一日,就绝不能看着赫北江山易主,我赵家这几十年也绝不能辛辛苦苦为他人做嫁衣!”
说完,皇后捂着脸跑了出去,只剩下皇上一个人跌坐在龙椅上气得呼吸不过来,就像一条要渴死的鱼,难道他的身体竟然已经这么差了吗?
到了晚上,刘远带着皇上的口谕来到了丞相府,连个圣旨都没有。
“沐丞相,皇上的意思是让您的二侄女在太子与太子妃成亲之前收拾收拾东西搬到太子殿下在都城中的宅子即可,最好尽快搬去”
“请问公公,这给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