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知晓这些公理，甚至知道得比我这个老婆子瞎想出来的要多得多。”
“但我仍要复述一遍。”
虚拟世界的红岸遗址，夕阳西下，天上下着导弹雨，但无法影响山顶的两人。
叶文洁：“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也是所有生命的第一需要，对吧？”
晨曦点点头：“毋庸置疑，它是不证自明的公理，适用于所有可认知的世界。”
“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但宇宙中的物质总量保持不变，在你的世界适用吗。”
晨曦沉吟片刻：“应该适用吧？”
“我不确定，我毕竟不是圣人。”
叶文洁道：“那就假定它适用。”
“猜疑链，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庄周，庄圣，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猜疑源于生命与意识形态的不同，庄圣有一法，名曰一人万生之术。”
距离问题就不谈了，真正的黑暗森林就不该出现超光速的量子通讯技术。
“庄圣与诸圣联手，统一万族的生命形态与意识形态，从根本上解决猜疑。”
诸圣统一了数字语言、编码等标准，并将自己的思想、秉持哲理传授给众生。
叶文洁沉思片刻：“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千百万人，可以是仅仅一人？”
晨曦肯定的回答：“是的。”
虽然不知道圣人的手段，但晨曦觉得圣人能轻易做到这件事，因为所有人，哪怕是天上的仙人，用的都是同一个防火墙。
这是轮回时载入灵魂的防火墙。
因为防火墙的出现，夺舍、篡改、控制他人人格、记忆等术法几乎失去应用价值。
叶文洁这才肯定，对方的文明是大统一文明，其领袖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力。
黑暗森林并不适用对方。
“你们的世界，存在技术爆炸吗？”
晨曦道：“有过，你也经历过，昆仑虚上仙门开，仙光之中大道鸣。”
“但现在就不存在了，成仙之法、仙人神通法术，此等知识是公开的。”
“我的文明里，垄断成仙法，就是邪中至邪魔中至魔，邪魔们都被杀干净了。”
“用你们的话说，我们能轻易获得正确的高级技术，剩下的只是将技术消化。”
叶文洁疑惑的问：“你们的圣人就不怕仙人太多，宇宙有限的资源不够用吗？”
晨曦一笑：“不可能的。”
“首先，与世界相比，真仙是微不足道的莹虫，就算有万万亿也能容纳下。”
外丹境的丹，指恒星或黑洞，以较多的恒星来算，可观察宇宙有两万亿亿恒星。
而天庭在籍真仙也就三百亿。
“其次，仙人只是长生，并非不死，每年死于研究道法的真仙不在少数。”
恒星级粒子对撞、维度空间的研究，失误的话，就是一场盛大的爆炸艺术。
“研究？”
叶文洁意识到一个漏洞，前面还说能轻易获得技术，现在又说需要研究。
“公开的只是成仙法。”
”成圣法，这玩意要自己研究，我们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孩童，圣人不会阻止我们研究成圣法，也不会给予我们帮助。”
叶文洁若有所悟。
思考许久，她道：“无穷时间，可否假定圣人的数量在不断增加？”
“理所当然。”
晨曦猜到了叶文洁的想法：“圣人再多也不会因为资源稀少的问题发动战争。”
“你要知道，世界遵循阴极阳生，阳极阴生之理，用你们的道理来解释，就是宇宙熵增到极限就会自行重启，进行熵减。”
“圣人与世界一体，世界还在，他们就是永恒不死的存在，圣人手中有限的资源，会随着世界的轮回趋向无穷无尽。”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叶文洁点点头，示意明白。
简单解释一下，就是你吃下一碗饭后拉出一泡屎，这泡不能吃的屎会随着时间流逝自发完成熵减，变成可以吃的一碗饭。
虽然需要的时间有点久。
晨曦接着道：“圣人打架，是违背‘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这一公理的。”
“因为他们打起来的后果，是世界阴阳循环的速度加快，到了阴阳转化之时，圣人之外的所有人都得死，文明毁于一旦。”
“不过也不用担心，只要战争没有波及后土圣人的轮回，文明就能复苏。”
“而且圣人不活动的话，消耗的资源可能还没有我多，圣人又不是文明，无需时时刻刻消耗大量资源维持自身运转。”
闻言，叶文洁自嘲一笑，凡人怎可用自己的眼光审视长生久视的仙之文明。
“人类将逃亡主义打成非法，我想知道你们面临与人类相同的局面时的选择？”
晨曦理所当然道：“想逃就逃呗，没人拦着你，想等死就等死呗，这是你的自由，想反抗就反抗呗，敬你是反抗的英雄。”
“仙道文明与人类文明完全不同，仙讲究伟力归于自身，你们却是集体。”
叶文洁沉默许久，一声长叹。
……
危机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