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刘言开了药，喻音身上还有点现金，先付了，刘言问她多少钱，她抹了个零才告诉她。
“我想留长头发。”回去的路上，刘言说，“小时候我妈觉得我长头发不好打理，长大了说我长得像个男生，短头发最好，可是我想留长头发。”
喻音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说：“去留吧。”
刘言笑笑说：“你今天说的那番话真好，我就不敢和我妈说。”
喻音这才隐隐有点反应过来，“我们今天说了那么多，你妈妈会不会等你回去后，更苛待你？”
“其实你们说不说都一样啦，和你们没关系，但是你们为我说话我好开心，”刘言低头笑嘻嘻着说，“我想我这几天还是躲我外婆家里去，我外婆比较疼我。”
月考成绩出来后的第三天就是体育节开幕式。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喻音所在的方阵节目是一段关于苗族女孩的舞蹈，前一天晚上已经彩排过了，她一大早就赶去了训练室，空旷的训练室已经坐了几个同学，化妆师正在给他们上妆。
喻音过去看了一眼完成同学的妆面，这并不是夸张的舞台妆，更偏日常些，很简单，于是就开始熟练地自己动手。
孙雅来得迟了一些，推开门就过来和喻音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接着睁圆眼睛道：“天呐，学姐，你不化妆就已经够好看了，化完妆简直要美晕我了！”
学校规定不许化妆，大家都是素面朝天的，平时她觉得喻音就已经是美得出水芙蓉惊为天人，现在一上妆，尽管只是简单盖住了一些倦色，打上腮红使整个人的气色红润些，更显娇美了。
“谢谢。”喻音落落大方地接受赞扬，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涂上了口红。
快到了正式开幕式的时间，喻音和其他同学一起换上了苗族服饰不急不缓地向目的地走去。
一中财力紧缺，没有搭舞台，只有空旷的操场，而看台上乌泱泱地坐满了学生。
这并不是建校以来的第一个体育节，但却是第一个带方阵表演的，有人早早地就坐在了上面，准备观赏节目。
喻音领舞的方阵节目是压轴，还没到她们，就呆在一旁候场，候场处叽叽喳喳的，话说个不停。
“学姐，你吃早饭了没有？”孙雅摸摸肚子，难受地说，“我好饿啊，开幕式还有二十分钟才正式开始，我们前面还有十个表演呢，这得什么时候才轮得到我们，要不我们先去吃个早餐吧？”
忙活了一早上滴水未进，喻音也觉得有些饿了，等到他们表演也得还要一个小时，足够去食堂买个包子了。
想到这，她点点头。
和殷华说明情况后，殷华不假思索地就同意了，还让其他同学饿了的也赶快去吃点，但不忘提醒不能吃多，否则会影响表演质量。
虽然看台上看上去已经座无虚席，但食堂依旧还有不少学生在排着队买早餐，喻音进去的时候，唯一开放的早餐窗口的队伍已经排了有四五米长了。
孙雅蹙着眉努努嘴道：“好多人啊，这个速度排下去，猴年马月吃上饭啦。”
徐琛瑾站在队伍的前头，看着手机里杨晓发来的包子种类，打字回复：“知道了。”
他前面还有一个人，正收起手机，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先排队吧，实在不行就去小卖部买面包。”
那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让他几乎下意识地就回过了头去。
有时候徐琛瑾自己都会觉得很奇怪，明明环境这么嘈杂，身后的人还七嘴八舌聊着天，在他耳边占据着近距离优势。
可他仿佛有一种因她而产生特异功能。当她的声音出现时，大脑就会自动清理屏蔽掉一切无关紧要的背景音，他的世界就安静了，他的听觉会一直被她牵引，直到他的目光搜寻到她。
譬如现在。
喻音化了淡妆，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出彩。她望了望这长龙一般的队伍，蹙着眉也有些烦恼，随后就往后走去了。
她的气质淡雅亭亭玉立，明明和周遭同方阵的女生穿得一样，但那一身剪裁得体的苗族常服在她的身上却格外瞩目，繁复漂亮的纹样自肩膀一直延伸至袖口，充满了异域风情。
“小伙儿，小伙儿，”窗口里的叔叔见他迟迟不说话，喊了好几声，直到他猛地收神回过头来，才笑笑说：“要撒子包？”
徐琛瑾看着这各式各样的包子，问：“有什么馅？”
“豆沙馅，三鲜馅，胡萝卜炒肉馅，白菜猪肉馅，青椒茄子馅，麻辣豆腐馅……”
听他林林总总列了大概有十来种包子，徐琛瑾报了杨晓和自己要的，抿了下唇，补充说：“然后除了胡萝卜，不辣的再每一种来一个。”
“好嘞！”
刷了饭卡，徐琛瑾提着几袋包子走出队伍，想着该怎么装作不经意地碰到她。
没想到下一秒就听到有人喊了他一声：“琛瑾学长！”
他抬头看去，是个陌生的女孩面孔，穿着和喻音一样的演出服，站在队伍后面，冲他腼腆地笑了一下。
“你好。”他略敷衍地干笑两声，紧接着视线就落在孙雅前面的喻音身上，她听到孙雅的话也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