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战乱留下的创痛和不确定,恐怕也只能等到天下一统之时才能真正被磨灭、遗忘。
“吩咐下去,山泽四围,不得禁民樵采。”
“这……”冯铨略显为难,“怕是不合规矩。”
姜佛桑也不过多解释:“你只照我说的去办。”
冯铨只好领命。
其后几天,姜佛桑和良烁一起,将庄园重新规划了一番。
现有的农田、菜圃、果园、牧场和铸坊,全部保留,还由冯铨掌管。
蚕桑划归缭作这边,另开设陶作、瓷作、木作、金玉作,这些统归良烁管辖。
良烁面对此副重担,摩拳擦掌的同时也有些迟疑:“女君,冯典计那边……”
姜佛桑看了他一眼。
良烁清了清嗓,再没有二话:“定不辱使命!”
姜佛桑点了点头,“立即派发工役,不止要建作坊,还要修筑寝舍。建好后,将别苑的匠人尽皆迁入。”
“诺!”
对于现在这个女君,良烁别有一番看法。
女君虽称他一声乳兄,但碍于身份,他从不敢真的将女君视作亲妹,只不过依照一种本能,加之阿母的嘱咐,想尽可能多照应她。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女君已经不需要他的照应了。
她有自己的想法,事事都有明晰的规划,他只需依言而行。
若说许府之事还只是让他吃惊,那么此次真定之行,他的心情连惊骇都不足以形容。
据探测得知,那座祭山只是铜山一角,地下的铜矿范围还要更广,而以他们的财力,即便找到也买不起。
去之前他就有此担忧,女君却很干脆的告诉他,只管买下祭山即可。
事后良烁才明白,女君根本无独占铜山之心,转手就将祭山献给了萧刺史。
对外只说她不通矿脉,以为祭山就是全部,一片拳拳“孝心”,谁还会怀疑不成?
而萧刺史谴人探查后,若想得到全部铜矿,自会另想办法。
以极小的价钱卖最大的好,将到手的益处最大化,这些谋算,便是自诩见惯世面的良烁也自愧弗如。
感叹女君成长之速的同时,也有了些紧迫感,提醒自己更要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