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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佛桑正欲开言,目光被方脸男子头上的楮色头巾吸引了去,心下不由暗忖,许八郎这时就与长生教教徒混在一处了?
许晏没想到来的会是她,片刻愣神后,仓促起身,神色不甚自然,眼神也有些飘闪。
“你……”他快速镇定下来,清了清嗓子,“此来何事?”
洞房都未入的人,难为还记得新妇的面容。这下姜佛桑倒是信了,她之所以能进许家,全仰赖许晏“钦点”。
“不知此间有客,妾此来……实与郎君有事相商。”
许晏率先看向身旁男子:“匡兄,你看……”
那方脸男子一径盯着姜佛桑瞧:“贤弟与夫人谈话,某自当回避。”
语气轻佻,眼神灼灼,姜佛桑虽略感不适,却也不打算在一个陌生人身上花费太多心神。
待屋内只剩她和许晏后,直接道明来意:“郎君与我既是相看生厌,何不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许晏只当她是为新婚冷落来兴师问罪,顺便劝自己回府的,万没料到会是如此开局。
讶然之后便是一片沉默,良久方道:“我并不厌你。”
“但亦无欢喜。”姜佛桑一针见血。
她含笑而立,眉目婉转,明明一副单薄羸弱之姿,眼神却透出毅然决然的神采。
四目对视,许晏慢慢意识到,她并不是来与自己商议的,而是已经做了打算,且再无转圜。
“不可!”他想都没想,断然拒绝。
“为何?”姜佛桑追问。
“此事全由母亲做主。”
“君姑已经告知,迎我为妇全是郎君你的主意。”
许晏没想到她连这个都知道了,脸色一时有些难堪。
姜佛桑嘴角仍带着淡笑:“郎君既要娶我,却又将我束之高阁,究竟是何缘故?若有难言之隐,何妨直白道来?强扭之瓜,难入于口,我亦不是那痴缠不休之人。一人智短,二人计长,说不定妾还能帮郎君分忧一二。”
许晏眼神闪烁,却并未被说动,态度反强硬起来:“无缘,无故,更无难言之隐,全是你多思多虑。”
整整八年冷落,竟只是她多思多虑?
姜佛桑唇畔笑容更盛,也不再客气:“是我多思,还是郎君心中藏鬼?你聘我为妇,究竟要遮掩什么,又或是为谁遮掩?”
“你——”许晏勃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