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姜素盈盈一礼后,紧忙解释,“女君别多心,妾、妾不是有意的。是夫主,他让妾每日过去……”
手足无措的模样,极是惹人怜。
姜佛桑讶然一笑:“素姬何出此言?你细心周到,得夫主喜欢再正常不过。”
姜素一怔,抬眼瞧她:“女君当真这般想?”
“能者多劳,夫主身边确实缺个知冷知热的人,我素日繁忙,素姬若不嫌劳累,日后夕食也由你送罢。”
姜素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她想从姜佛桑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妒意与不甘,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就像那庙里的菩萨,一颦一笑,无懈可击。
“就这么说定了。”姜佛桑微颔首,错身进了内院,直入主室。
菖蒲一边命人打来水服侍她洗漱,一边道:“女君别信她,婢子跟休屠打听了,姜素这几日去二堂……”附耳一通低语。
姜佛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这次姜素在二堂却没能待久,很快回转,食盒原封不动。
面对方婆询问,姜素笑容现出些勉强,“夫主他……不饿。”
回到廊屋,那抹硬挤出的笑也一点点消退。
她有些后悔,不该在萧元度跟前提起姜佛桑那番话。
本意只是想暗示“女君心里全无夫主”,不料萧元度听后竟是大发雷霆,书案都掀翻了。
夕食自然也没能送成。
姜佛桑只做不知,未过问一句,午歇罢,看了半日书又用过夕食后径自去了后园。
萧元度怒气冲冲从二堂回了内院,不久也去了后园。
姜佛桑绕着青石小径走了几圈,便上了楼阁。
楼阁二层如今已成了她的书室,不过她并未急着进去,就在西面廊道凭栏远眺。
今日夕食用得比往日早,夕阳还留恋在西天,洒下一片暖黄,这脉脉余晖笼在人身上,没了白日的旱热,有种舒缓的温柔,让人心也不由跟着变得沉静。
空站了会,正打算回书室,折向北面廊道时忽而被人拦住去路。
萧元度单手撑在外侧廊柱上,侧脸对着她,缓缓转过头来,盯视着她:“夫人还有闲心赏景,好雅致。”
这阵子他宿在二堂,需要衣或物都是谴人来取,算起来两人已有十余日未见。
然而这一开口,又好似中间那十多天都不曾存在过,倒与他拂袖而去的那晚接上了。
人的气性竟能这么大。
姜佛桑微觉好笑:“景就在那,人人可赏的,夫主也可一赏。”
萧元度心里憋着一把暗火,他夕食都没胃口吃,哪来的心思赏景?!
嘴角忽地一扯,“好啊,夫人陪我赏景如何?”
一向对他有求必应的姜佛桑却是微摇了摇头:“妾站得累了,就不奉陪了,不若叫申姬来?还是素姬罢。素姬善解人意,夫主应当也喜她伴随在侧。”
姜佛桑就要下楼,然而横在她前面的那只手臂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心中的暗火已经变为了明火,出口的话也忍不住带了嘲讽:“见天往医署跑,自然累得慌。”
姜佛桑脸上的笑淡了下去,眼望着他:“夫主何意?”
“你自己清楚。”
“妾不清楚。”
“好、好。”萧元度点着头,连道了两声好,索性挑破了说,“眼下又非教习大考,也无别事,你往医署去还不是为了看那杜全!”
姜佛桑直接承认:“杜全近日复诊,他对妾有恩,妾去看看,有何不妥?”
“他的恩情我先前就已谢过,召集城内医官为他治腿、五年帮援减为两年、直接授予医师资质,还要如何?”
“那只是夫主的心意,妾就不能聊表寸心?患难之情、援手之恩,也不是秤称尺量的,说买断便买断了。”
患难之情、援手之恩,这话听着怎就那么刺耳!
自己也救了她……偏偏也是自己为她招的祸,不然哪有杜全的事!
“看一次两次还不够,你今日可是第三次去了!”
姜佛桑却有意与他唱反调似的,“难为夫主记得清楚,妾明日还要去第四次。”
“你!”萧元度气得咬牙,“不许去!”
“夫主今日这是怎么了?突然因为杜全来与我闹脾气。”怒火逐渐攀升之时,姜佛桑停下争锋相对,打量着他,“还是夫主在何处受了气,非得找个由头来与妾争吵?”
受气,除了她,谁还能给他气受?
“我在与你说杜全,你休与我扯别的。”
姜佛桑语气淡淡,“既如此,妾没甚么好与夫主说的。”
萧元度吸一口气,“姜七娘,你就非要气我?!”
“究竟是谁气谁?”姜佛桑仰头与他对视,微冷下脸来,“妾未与夫主计较素姬,夫主反与妾计较起不相干的人,杜全与素姬比又算得了甚么。”
姜女在这时候提素姬,且提了两回,是否说明她并不如表面大度,她心里也是在意的?
萧元度心下一动,就见姜女忽背过身去,似乎不愿再看他。
“夫主不高兴了,可以随便抓个姬妾来气妾,妾却又哪里去寻第二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