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全不一样也不确切。
人还是那个人,一样的张狂暴躁、阴晴不定,说变脸就变脸。
只是懂得收敛脾气了,见了他们这些人虽做不到彬彬有礼,勉强也能点个头、当个客待。
再看他将巫雄城治理得井井有条,便知他是真正长进,再不是那个无法无天无恶不作的萧霸王。
若仅是如此倒也罢了。若没有见到他在姜女面前的模样,何瑱不至于如此惊讶。
其实平日里也没觉得他二人如何,初来巫雄那些天,隐约还觉得他们之间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直到积雪山上,看到萧元度对姜女的紧张,以及不管不顾地维护……
再有就是今晚,为了讨姜女欢心,一介刺史公子,不惜被人当技人取乐……
葛姑庙嘈杂不堪,她只是想出去透口气,不想竟撞见那一幕。
姜女为萧霸王整冠,萧霸王借机好似……偷亲了她的面颊。
原来萧霸王也可以意气飞扬、热情如火。
原来不懂柔情的人,温柔起来竟是那么让人……
何瑱一只手按着心口,不解为何自己的心跳的如此之快?双颊也似火烧。
紧闭上眼,再不敢胡思。
庙市三天,他们不可能当真待上三天。别人都好说,萧元度还有公事,于是翌日又玩了大半日,一行人便回了巫雄。
不过在回巫雄之前萧元度抽身去了趟达化县衙,特意“关怀”了一下那位祝公子。
才回到巫雄何瑱便来找姜佛桑辞行。
钟媄不解,原本也不见她有多急着回棘原,为何这回执意要走?
何瑱也无多余的话,只道她们这次出来已久,家里恐要担心。
钟媄无法,同来总要同去。不过当天肯定是走不成了,便商定次日动身。
傍晚萧元度回内院,没见到姜女,照常去了后园。
正要入楼阁,忽而顿住脚,往凉亭那瞅了一眼。
亭内有人,两个人,瞧身影……萧元度挑了下眉。
耳听脚步声,扭过头,就见姜女下了楼阁,“夫主怎地来了?”
萧元度没说话,往那边示意了一下。
姜佛桑看了一眼即收回目光,对他道:“该用夕食了,咱们回罢。”
回内院的路上萧元度一脸若有所思,直到进了主室坐下才一拊掌:“钟媄竟是看上了冯颢?!”
菖蒲正往案几上摆盘置盏,闻言差点将酒樽打翻。
心里不知说什么好。
二娘子来巫雄多回,几乎次次都能与冯颢碰上,她早就看出不对,五公子竟然……
摇了摇头,执起漆盘退了下去。
姜佛桑不欲谈论别人私事,递木箸与他:“夫主只当没看到,勿要当着钟媄的面提起才好。”言外之意是不让他以此事挖苦钟媄。
萧元度还没那么无聊,只是有些意外。
冯颢心里不还装着他那个阿郁?虽然那个阿郁嫁人了,冯颢瞧着也不像就放下了,这衷肠约摸也是白诉。
不知想起什么,抬眼看向对面的姜女,“你——”
姜佛桑把口中水芹细细咀嚼咽下,这才开口:“何事?”
萧元度却是摇了摇头,垂眼扒饭:“无事。”
翌日,钟媄与何瑱来拜别。
姜佛桑见钟媄眼下隐隐透着青黑,不怎么有精神,心里了然,却也只能装作不知,亲送她二人出了大门登车而去。
冯颢本可以同路而回,这次却故意晚了两天。
他们一走,日子又慢了下来。
很快又到了收丝时节,不过这些如今已用不着姜佛桑操心。
她近来除了教菖蒲对账,再就是看些杂书,譬如《燕朝方域志》、《大燕舆地要览》以及《天下郡县图志》。
自宣和之乱后,南北各州郡分而裂裂而分,书上所记多已做不得准,不过也能看个大概。
这些书可不易得,多数是祖公阿父生前藏书,只不过前世里她对这类不甚感兴致,便一直束之高阁。
这日,春融和英师父在外头练完骑射归来,入内院找菖蒲要针线,她的衣衫又破了。
菖蒲就道:“数你穿衣最费。拿来我给你补,总不好劳动英师父。”
“不是英师父,阿约给我补。”
阿约就是燕来,他让春融如此叫他,春融也不多问,就一直这么叫了下来。
菖蒲见她说得自然而然,半点不觉又哪里不对,禁不住摇头:“你俩竟是颠倒了过来。”说完便去给她找针线了。
姜佛桑放下手中书卷,问:“阿约身体如何?”
医署教习也需要病人,去岁,姜佛桑让春融询问了阿约,言医署那边有不少能耐的医官,还有专擅医治断手断脚的,问他愿不愿去帮个忙。
阿约没有意见。只可惜治了一年也未见起色,想来是伤得太久的缘故,毕竟杜全的脚都有的治。
“除了不能走路,别得都好。不过六公子送给阿约的那把可以推的木椅甚好,阿约近来也爱出来晒太阳了。”
春融说着话,目光不小心瞥到敞开的书上,咦了一声:“阿约也会画这个,画的比这个好看。”
她手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