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蹭蹭上了木楼,一阵风似地卷进营房,本能朝右手边看去。
就见榻前立着一道倩影,侍女装扮,背对着他,正仰头打量着什么。
萧元度一见,心底大笑三声,一把脱了自己上衣,纵身猛扑过去——
姜佛桑听到动静正要回头,就被扑倒在榻,而后便是天旋地转。
萧元度压着她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就扯下她遮面的纱巾,寻着丹唇所在,急切地将那鲜花嫩蕊一口吞吃掉。
面对这突来的狂风骤雨,姜佛桑根本不及做出反应。
脑中昏昏,后知后觉意识到掌心接触的是他匀称硬实的肌理。
这人竟然……
接连捶打下,萧元度终于放过她。
“阿娪、阿娪……”低头啄她眼眸俏鼻,“我竟不是在做梦。”
“你,”姜佛桑揪住领口,深怕自己的衣裳也被他给撕了,“先冷静……”
想要闪开一些,他死活不撒手。
萧元度不错眼地瞧着她:“想死我了。”
低哑的声音里暗潮涌动,而后摇着她逼问想不想自己。
姜佛桑的目光在他俊野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间逡巡,思念呼之欲出,但眼下压根不敢张口,恐他不管不顾。
紧抿着唇,摇头。
“当真不想?”萧元度直接上手。
姜佛桑就怕他来这招,“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可不是君子。”
两人缠闹到一起,直到姜佛桑笑没了力气。
萧元度把她揉进怀里,继续逼问:“为何来?”
“自然是有……”
“你想好再开口。”语气透着明晃晃的“威胁”。
姜佛桑识相改口:“来见你。”
萧元度嘴角一扬,抵着她的额接着问:“那想我不想?”
姜佛桑无奈一叹,给他想要的答案:“甚想。”
萧元度满意了,却陡然变换了口风:“看得出你想我甚苦,我却不怎么想你。”
似乎全忘了自己方才的话。
“哦?”姜佛桑噙着笑看他。
薄唇轻轻擦过蒙着一层淡粉地耳廓,似亲非亲,“反正夜夜都能见着的……梦里面你可不这样。”
姜佛桑正想问梦里面她怎么样。注意到他异样的眼神,还有贴合处传达出的……把话憋了回去。
顾左右而言他:“起来罢,咱们这样不好。”
人都说归心似箭,想见他的心也是一样。为了早日见到他,最后几天几乎是日夜兼程。
天未亮就到了东宁州州治宣吾城,没让人惊动他,装扮成侍女来军营,包括为他做豆羹,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但她毕竟是替“琦瑛妃”传达旨意来的,长时候待在将军营房岂能不招闲话?
再者,这东宁她来都来了,也不差一时半霎。
“久待是不好。”萧元度点了点头,愈发挨近她,“但是阿娪,我这样怎么出去见人?”
姜佛桑装听不懂:“以你的脸皮,怎么不能见人。”
萧元度也装听不懂,把头埋进她颈窝,鼻尖贴着她冰凉的侧颈不停磨蹭,“阿娪……”
见她不回应,拉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心口,慢慢地往下滑。
“阿娪……”这回带了些急促。
姜佛桑被他呼出的热气惹得浑身起栗,更被他缠磨的没有办法。
将他的焦炙难耐都看在眼里,也知他不达目的不肯罢休,只好遂了他心意……
琦瑛妃无声无息到了东宁,地方官员竟没有出城迎候。
想国君来巡那回多大的排场!他们都还记得当日舳舻相接、旌旗蔽空的盛景。
大批的妃嫔亲贵和文武官员相随,前呼后拥,光搬运帐篷和服饰器具的船只都数不过来,征调的民夫就更是不计其数。
国君没来之前,又是拆民房、征民田,又是扩建道路、修建行宫;国君到了以后,为了取悦他、给他找刺激,更是弄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相比之下,琦瑛妃不劳师动众倒让人省心。
关键这心是省了,但心不安啊!
思及前州牧蒲膺慢待国君的下场,不少人都开始惶恐起来。
于是纷纷找到现州牧,商量着怎么才能让琦瑛妃息怒。希图替新州牧和自己挽回点印象,至少免了杀身之祸。
州牧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问十句答一句。
“使君,大祸临头了,还是快快拿个主意罢!”
与琦瑛妃有关的传闻外州也有听说,传闻的真假不重要,众人也不是那么关心。他们的关注点在别处上。
琦瑛妃可不同于之前的婀媃妃,各地奏疏都是送到她案头,由她批阅。这意味着什么?
这次她更是代表国君而来,马虎不得。
琦瑛妃抵达东宁后径自入住行宫,还安排了侍女去军中传话。
不知传得什么话,想来不会是甚好话,要么斥责,要么……怎么州牧瞧着一点不急。
殊不知萧元度心里火都上房了,一睇一眼地看窗外,想着太阳怎地还不落山。
官署也和军中一样被肃清过一遍,属官佐吏换了一多半,治中从事也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