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朝中与苏府、谈府有交情的臣子纷纷出列,替苏府和谈府说话。
下方顷刻跪倒一片。
苏府屹立三朝不倒,而苏府和谈府本是各自为派,但今日两府都死了人,朝中倒是格外的团结,惊仙阁这次将朝廷中两派都得罪了,算是惹了大祸,注定不能善了。
而黎元霆、卓弈和江清砚等人这次也算是脱不了关系,部分人顾忌左相、卓家和安国公,一时又不敢轻易帮腔。
但出了这么大的事,总是要给众人一个交代的。
于是,栾璟思考再三,正想着如何处理,这时护犊子的左相已经出列,主动道:“陛下,臣替小儿请命,请陛下让他戴罪立功,必将那些逃跑的反贼捉拿归案!”
“哼!”苏擎冷声,“臣不同意!请陛下派苏邈去捉拿反贼!并惩治玩忽职守之人!”
“玩忽职守?苏公子不幸故去,大家皆深表遗憾痛惜,但这次清剿反贼是小辈们一起去的,若是说他们玩忽职守,那岂不是所有人都有过错!”安国公江远州同样护犊子,他指着跪趴的江清砚几人,话中的意思明显是想将苏寒言与谈西晔也拉下水。
苏擎顿时便不满了,队列里的苏邈忽然冷声插话:“已经死去的人,安国公就没必要再拉他们出来挡刀了吧!”
苏府在朝廷中势力不小,自然不惧左相和安国公,苏邈甚至冷扫了两人一眼,不是他们家死人,他们倒是张口就来,他们的儿子毫发无伤,现在还想逃脱惩罚。
黎元霆吓得颤抖,他早就知道苏府和谈府死了人,这事绝对没那么容易结束。
江清砚脸色也不好,这两人平常无所事事,自然经不起吓,而卓弈本就在朝为官,现在虽低着头,倒是未表露出惧意。
谈尚书还在抹眼泪,也不开口说话,因为谈府与卓府、黎府本是一派,自家大儿子还在刑部任职,他就算怒极,也不好开口,谈府的势力是比不过卓府和黎府的,但他装作可怜模样,知道前方有苏府顶着,自然不怕陛下不管。
刑部尚书卓高正冷扫了一眼假惺惺的谈献章,他出列:“陛下……”
他正要开口说什么,苏府的冷眼已经扫了过来。
皇帝栾璟看着这一幕,更是头疼得很。
而这时,跪趴在殿中的卓弈忽然开口,自请罪责道:“陛下,这次遭遇变故,臣有责任,未能将苏府公子与谈府公子一同带出,臣自请革职在家反省,请陛下允准!”
卓弈忽然冒出这样一番话,惊呆了朝中所有人。
无论是苏府的人,还是自己的父亲,亦或是左相与谈府的人,还有皇帝栾璟皆瞪大瞳看着他。
就连江清砚和黎元霆都回首,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放肆!你在陛下面前胡说什么!”卓高正反应过来,忙着呵斥,恨不得上前给他一巴掌。
但卓弈仍是恭恭敬敬道:“臣确实有责任,自应承担!”
卓高正实在忍不住了,上前几步:“陛下,犬子胡言乱语,请陛下莫要听信!他刚经历劫难,恐怕被吓到了!”
“我看他好得很,他在刑部的狠厉手段可是出了名的,他还会被吓到?”苏擎不屑怼回,卓高正气得牙痒痒。
左相与安国公还想说什么,但栾璟见有了台阶下,怎会不下,于是他忙开口道:“既如此,就这么办吧,你先回家反省,至于黎……”
“陛下!”左相上前,“请让小儿协助苏邈捉拿反贼,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求陛下开恩!”
黎永贤跪趴在地,他算是朝中老臣,这般卑微的乞求皇帝也让人于心不忍,朝中一些与黎府交好的大臣,皆纷纷跪求。
苏擎欲制止,安国公也开了口:“陛下,小儿没有职务在身,他所犯过错,最多算是疏忽,未到重罚的地步啊!求陛下网开一面!”
安国公同样重重磕头,他失了一个女儿,不能让儿子也出事,这种事本就可大可小,甚至他们可以不担责,他知道是苏府抓着不放,陛下也没办法。
但革职已是夸张,最多也就降职处理,像江清砚这等没有具体职务的,若是比对着卓弈的惩罚来,那可是受不住的。
所以他和左相才急了,至于苏府的人自然不满。
苏擎道:“他们一时疏忽,却丢了我儿子的命!”
苏府咬着不放,安国公和左相蹙眉。
镇北王栾百城一直静立旁侧看戏,甚至他的目光多停留在蓝幕上,根本未理会朝中这些嘈杂的声音。
而栾璟再次陷入两难,他看着安国公,不由想起江眠,他的视线也从蓝幕上滑过,见到姜燃的容颜时,心中的气顺了些,随后他抬眸看向跪在殿中的谈献章问道:“谈卿认为如何?”
栾璟自然知道谈献章这个苦主与左相是一派,因此他不敢得罪左相,他把问题抛给谈献章,这下陷入两难的就是谈献章了。
谈献章心中咯噔一下,锁了眉,然后擦了擦眼泪,只能道:“臣但凭陛下做主!”
“好!”栾璟大声道,“那就这样办吧——”
“卓弈身为朝廷官员,却让反贼逃脱,导致两位公子惨死,现革职在家反省,不经允许不得出府;至于江清砚与黎元霆,虽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