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晓不在乎柳妈妈怎么看她。
她只是讲完她的经历道：“我与他最后一次见面，就在三日前的登江酒楼，就在那时，他告诉我三日后会为姐姐赎身，并将那瓶媚药交与我，让我在四日后子时正再次给姐姐下药。”
她说到这，只见柳妈妈抬起手中的瓶子看了一眼。
伏晓的声音继续回荡在她耳畔，这次，她的声音更小了。
她脸色黑沉，目光沉冷道：“当时，我拿了药正要离开登江酒楼，却忽然听到隔壁雅间里传来许多贵公子的议论声，他们当时的原话是：‘陛下终于决定对那些贱婢动手了，我早就觉得凤京城需要一场鲜血的洗礼，不然那些贱人都快反天了！’”
“我当时听到这句，自然停下了步伐，随后他们还说了很多，我从他们的字句里，只听出一个意思：‘屠杀’。”
“因为蓝幕的影响，城中的许多姑娘们思想发生了改变，这点柳妈妈也能察觉，但就像姜姐姐说过的，这里是一座封建皇朝，男子们是不会允许无穹域的风吹到这里的，他们怕女子们反抗，怕女子们争夺他们的权利，他们想拿捏住女子们……”
“再加凤京城最近人心动荡，所以他们迫切地需要警示百姓和女子们，贵族的小姐和普通百姓自然不能杀，所以他们打算拿青楼开刀，因为青楼里的人都是贱籍，大多无依无靠，死了也没事，还可以以此立威，给所有人一个‘教训’……”
随着伏晓的声音越加低沉，随着她的语气夹着阴森，随着她冒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柳妈妈脸色越加苍白透明，竟有些站不稳，她心中不知道是否该信她的话，或者信了又该怎么办……
许久，她盯着伏晓，喃喃问出一句道：“他们提起惊仙阁了？”
伏晓点头：“他们说‘惊仙阁作为全京城最大的青楼，定是一个活口都不能留’，妈妈想也知道，他们若真要立威，定是拿名气最大的青楼开刀，别的青楼可能还能有活口，但这里……”
伏晓话没说完，但她不用说完，柳妈妈已经猜到后面的话，且自己猜出的结局，更是令她毛骨悚然……
“那……”柳妈妈因惊惧而结巴，半晌才组织好言词，完整说出一句话，“那……那瓶毒药？”
她的视线又扫过桌上的那瓶毒药，脸色更难看了。
伏晓冷声道：“这便是他们给惊仙阁准备的，他们那日发现了我，得知我归顺苏寒言后，便故意将毒药给我，让我在丑时之前下到惊仙阁的饭菜里，他们不惧杀人，但他们这些人总是喜欢玩弄底层人的尊严，以满足他们变态的心理。”
“苏寒言和他们都是一类人！”伏晓最后道出这句。
柳妈妈艰难地消化这些消息，在得知这瓶药是给她们准备的后，她更是双腿一软，险些摔倒。
她紧张地吞咽口水，半晌道：“我凭什么信你？惊仙阁来往的贵客多不胜数，许多贵人更是爱慕楼里的姑娘，且今夜仍有许多客人在楼中，他们不怕误伤吗？”
面对柳妈妈的质疑，伏晓并不慌乱，她平静解释道：“柳妈妈应该分辨得出这两个瓷瓶是上等品吧？这些东西平常人家是没有的，我更是没有钱去购买这些东西，只为了来骗妈妈，请问我这样做，对我有任何好处吗？”
柳妈妈抬起手中的瓷瓶查看，确实，这些东西外面都不一定能买到，一看便是贵族用的，他们向来奢侈。
而伏晓如果骗她，不仅没好处，还会给自己带来灾难。
但她还是不能全然信伏晓，毕竟这么大的事情。
不过伏晓的话没说完，她继续道：“柳妈妈若还不信我，不如看看今日楼里的贵客有几人会留宿？难道妈妈还没察觉今日楼里的贵客少了许多吗？他们这些贵人之间是互相通气的。”
“退一步讲，就算有人留宿，恐怕也是看热闹吧！或者上半夜还是温文尔雅的公子，下半夜就变成屠杀的恶魔。其实还有个方式能够试探，柳妈妈不如让楼里姑娘邀他们共进晚餐，看看他们有几人敢食？”
伏晓扬唇讽笑，他们既然敢让她下药，想必也已经告诉过来楼里的这些贵客了，惊仙阁到现在还能正常开门做生意，不过是为了不引起怀疑，不让人提前察觉罢了。
随着伏晓一句句问出，回忆在柳妈妈脑中不停闪过。
她绝望地跌坐在身后的杂物上，因为伏晓说得没错，今夜的客人确实少了很多，她先前还觉得奇怪，毕竟最近京城没有新开的青楼，还有部分客人今日来得早，走得也早。
柳妈妈显然已经信了大半，首先伏晓没必要骗她，其次她已经明确让她用方法试试那些公子了，只是她竟不敢试了，而等试出来，恐怕也晚了……
“朝廷……朝廷怎能……怎会……”柳妈妈不停摇头，不敢相信，“我们每年老老实实向朝廷交税，所有契约都是齐全的，甚至每次还被多征收几倍，这么多年来，我天天孝敬那些人，他们从我这里……吞了十几个惊仙阁都不止啊！！”
柳妈妈说到这里倍感痛心，甚至声音都大了许多，还是伏晓赶忙提醒她小点声。
还好，她刚刚就是怕发生这种情况，怕柳妈妈控制不住情绪，所以刻意将她约到后院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