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满补丁的被子散落在地，腐朽的木柜倾斜倒塌，破烂的窗户摇摇欲坠，地面上、床榻上点点干涸的血迹刺眼。
“娘亲……”伏晓喃喃念着，目眦欲裂，表情接近疯魔。
“娘！”她大喊，几步退回院中，环顾无人的小院，她快步朝厨房跑去，“娘亲！”
她嘶喊着，嗓子很快破了音，见厨房也没人，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她的表情越来越可怖！
“娘亲！娘亲！”她不停地喊，找遍院中的每一个角落，她扒开柴火堆；扒开地窖；没放过屋中任何一个缝隙，她绝望跌坐在地，“娘……”
“娘亲！”
“娘亲！”
“你在哪？！”
她从地上爬起，朝屋外冲去，这时一个熟悉的人摇摇晃晃进了院子，他喝得烂醉，转身关上院门，看着院内满地狼藉，还破口大骂道：“哪个狗东西，穷鬼的家也偷！老子家穷的就只剩我了！还翻老子院……”
“娘呢？你把娘亲弄哪里去了！”伏晓冲上前，几乎是咆哮出口，她眼睛怒红地抓扯男人的衣服，她的胸腔不停起伏，有血腥味涌上她的口腔，她恨不得、恨不得当场杀了这个男人！
“谁啊！”祁财旺脸颊通红，一张嘴满口酒气，伏晓这几下让他稍微清醒，待他看清前方的人是谁后，嗤笑一声，“原来是你个赔钱货！你怎么……怎么回来了？是不是那边不要你了？刚……刚好，老子正缺钱……”
他的口臭令伏晓几欲窒息，他喝得连话都说不真切，却不忘时刻辱骂她，打着伏晓的主意。
伏晓见他这模样，狠狠踹了他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她嘶哑着声狂吼出声道：“我问你娘呢！你把娘弄哪里去了！你把她怎么了！！”
她最后一句怒声喊出，早已以泪洗面，她冲上前，一把将他的衣领抓住，她眼中的恨从没有如此清晰，为什么她会摊上这么一个爹？为什么！为什么！
“臭丫头，你敢对你老子动手！”祁财旺挣扎着爬起，将她推在地上，狠狠踹了几脚。
那几脚重重地落在伏晓的背上，小腹上，她痛苦地卷缩成一团，撕心裂肺地哭喊：“你到底把娘亲怎么了！”
“你跟你娘一样，没用的贱东西！”祁财旺经过这通折腾，清醒了许多，他蹲下身，狠狠甩了伏晓几个巴掌。
他抓起她的头发，迫使伏晓仰头看着他，祁财旺脸上的笑容充满讽刺鄙夷：“老子将她卖了，生不出儿子的女人有什么用！要说还是你值钱啊，她年老色衰的就卖了一两银子，还不如孙老爷家那条狗值钱！”
他这番话落，刚还剧烈挣扎的伏晓彻底愣怔在原地。
祁财旺的表情疯狂又变态，丑陋的脸上布满沟壑，他向伏晓展示他被剁掉的左手，眼神狠厉道：“看到了吗？！老子差点就能赢一大笔钱，去城里娶个千金小姐过好日子！就是你娘这克夫的东西害得老子把把输！”
“自从娶了她老子就没过一天好日子！老子被金运赌馆的人砍了一只手！一只手你知道吗！都是你们这些晦气的贱种脏了我家的门！不过现在好了，等老子再把你卖了，老子就有钱了！”
祁财旺怒骂，那双浑浊的眼里充满贪婪和欲望，他扯着伏晓的头发，直接将她朝门外拖去：“对啊！老子直接把你卖到金运赌馆！以后那老板不就跟我是亲家了！”
“老子怎么早没想到呢……”祁财旺边说边疯狂地大笑，完全不顾伏晓的身体被拖行在地，弄得浑身乌青，狼狈不堪。
头皮很痛；身上很痛，但伏晓就像失去知觉一样，她那双曾经明亮的黑眸此刻比黑夜还要深沉，她紧盯着那背影……
她的右手伸出，在他即将把她拖出门时，她一把抓起了旁侧地上砍柴的斧头，这不是她第一次用这斧头，却是第一次用它伤人：“唰——”
她发了狠，用了力！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破云霄，祁财旺痛苦倒地，在地上打滚，这一次他没了右手。
伏晓如索命的黑白无常，她平静地从地上站起身，拿着那把沾血的斧头靠近地上的男人……
“啊啊啊——”男人还在惨叫，不停地惨叫……
“你！你……臭丫头！”祁财旺脸色青白，眼中怒气升腾，“你竟敢……竟敢！”
他天生自带得愚蠢的优越感，天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即使这个时候，也不能接受被欺辱之人的反抗。
伏晓高扬起斧头：“我再问你一遍，你把娘亲卖到哪里去了！”
她的声音比冬日的寒冰更冷，此时，这场大雪对于她来说又算什么，即使她冻死在大雪中，也不如此刻感知到的寒凉刺骨。
“你你你……你想……想干什么！”祁财旺看见伏晓的血瞳，看见她脸上的麻木冷漠、狠厉，他好像终于开始怕了，他的身体颤抖，他开始往后退。
伏晓又一斧子即将挥下，这时，祁财旺忙惊恐喊出口道：“她在隔……隔壁村，我把她卖给那个老光棍了！”
隔壁村的老光棍，那个60岁又瘸腿的男人，哈哈哈……伏晓悲苦的大笑，可真是，她的“好爹爹”；娘亲的“好丈夫”。
她把斧子尖锐的那面架上祁财旺的脖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