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彩弦忙闪身挡在伏晓面前,双手紧握住他拿瓷片的手,跪地:“江公子息怒,奴代她向您赔罪!”
“滚开!”江清砚一把将她推倒。
玉彩弦又连忙起身,她恳求地望着他:“她还未及笄,就是小孩满口胡言,我回去一定教训她,公子别因她气坏了身子!”
“姐姐别跪他!”伏晓不退半步,狠瞪着江清砚。
“话是我说的,我自己承担后果,反正我现在也无依无靠,他想杀我便杀吧!他的瓷片杀不了贵族,也只杀得了我!”
伏晓那双眼令江清砚不适,他正要一脚踹开玉彩弦,就见伏晓又侧身,视线落在旁侧的栾百城身上。
她不要命道:“还有你,姜姐姐曾经那么爱慕你,我以为你与他们不一样,可你流连青楼,娶妻纳妾,负了姜姐姐!如今还与他们聚在这里,用言语贬低姜姐姐!看这些人羞辱玉姐姐,你是不是也很高兴得意?”
“姜姐姐离开这里是对的,也难怪姜姐姐回去后从未提及过你的名字,因为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伏晓一番话如连珠,一气呵成,她铿锵的声音落地,全屋都安静了,包括刚刚还在暴怒中的江清砚。
除栾百城外,所有人的表情僵在脸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真是……疯了!!
“你说什么?”栾百城的沉声响起,他面色平静,阴冷的视线落在伏晓身上,手中的酒杯缓缓放下。
“有些话不用说第二遍!”伏晓确定他听清了。
她响亮的声音独奏屋中,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不由悄悄后撤了身子。
她竟然连镇北王都敢骂!她可知镇北王是谁!就是敌国大将在镇北王面前也不敢如此放肆嚣张!
若说她先前骂国公独子是狂妄,那她现在骂镇北王简直就是疯魔!疯了!疯了!这丫头死无全尸!
“呵呵……”确实,一直在旁默默看戏的栾百城本人,恐怕都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连他都敢骂,他低笑着,屋内气压似骤降,没有人敢求情,玉彩弦瞪大惊恐的瞳,仍没有反应过来……
突然——“砰”一声!
栾百城的大掌掐住伏晓的脖子,将她轻易按在了桌上,众人心脏猛地一跳,栾百城冷眸直视伏晓,道:“你说你无依无靠,所以本王不会杀你,但屋中另外两个女人,本王会让她们生不如死,本王倒想看看你是不是真得无所牵挂……”
他这番话让众人背后寒毛倒竖,特别是伏晓的表现最为明显,她浑身突然寒凉,她脸上霎时没了血色,她不惧的瞳变为惊惧的瞳,落入上方那个男人无底的墨色深渊。
她甚至忘了反抗,只喊道:“不!你有本事冲我来!不许连累她们!咳——你杀了我!你一个王怎能用这样肮脏的手段!”
栾百城手下力道加重,伏晓脸色顿时如调色盘,一会红一会紫一会白,她几乎快要窒息,偶尔他故意的松动,令她激烈地咳出声……
“连累?”栾百城冷笑,“你也知道是你连累了她们,本王对付贱奴和战俘,从不在乎什么手段!她们会替你去死!”
“枫无——”他冷漠一声,枫无推门进来。
伏晓见此一幕,彻底慌了神,她不停挣扎着,直到听到栾百城口中冰冷地吐出那几个字:“杀了她们。”
“是。”枫无如同冰冷的木桩领命拔剑,甚至不用栾百城亲自动手,他持剑靠近仍在地上跪着的玉彩弦,另一侧的步幽也早已吓地跌坐在地,不停地流眼泪、摇头、求饶。
江清砚此刻从玉彩弦手中抽回手,冷嘲一笑,退后,重新坐好,此刻有镇北王处理这件事,他自然可以安静地看这几个贱奴去死了,她们活该!
他毫不同情,毫不在意,甚至避远了些,生怕血溅到他!
“不要!”伏晓哭喊着,看着玉彩弦害怕地在地上后缩,她挣扎越加激烈,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她终于怕了,那是来自心底深处的恐惧,她嘶哑着声音求饶道,“求……求你不要杀她们!”
“别急,本王不会让你独善其身。”栾百城笑言。
“本王会将你做成人彘,砍掉你的手、你的脚,喂你吃下穿肠烂肚的毒药,再让人挖掉你的眼睛;割掉你的鼻子;剪断你的舌头;缝上你的嘴,最后将你泡在满是盐水的蛇缸里。”
他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字清晰在伏晓耳边回荡,听着这句句阴森的言词,伏晓忍不住地颤抖,她体内的血液仿佛逆流,到处横冲直撞,又像完全丧失了知觉,她怕了,她很怕……她十分害怕……
栾百城是饱经沙场的人,他杀过的人数都数不尽、他双手沾过的血能染红惊仙阁,他在皇储之争中更是经历过太多算计,他这般老谋深算,在血池中长大的人,怎会压制不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
别说是伏晓了,他身上这股煞气,外加这番言论,把房间中另外四个公子都吓地一颤,心中只想着千万别与他为敌,包括在刑部为官的卓弈,他审讯过那么多犯人,还是忍不住紧张吞咽口水。
“你姜姐姐死的时候,可比本王说得惨多了,你想学她,不如就看看你这般惨死后,能不能去找她!”栾百城冷笑着,余光落在窗外蓝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