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殷晓玲知道自己再劝也无用。
不过她也没办法放任这件事不管。
于是她提出要一同进入手术室,苏文芝主刀时在一旁陪同。
“当然可以,殷医生正好可以跟我一起看看这个敢说自己能成功的实习生有多少本事。”朱医生笑眯眯答应下来。
说完,他又回头跟站在他身后的其他实习生说:“你们也一起,看看你们跟小苏的差距在哪里。”
这话说的,仿佛自己十分看好苏文芝,真心让其他实习医生跟她学习一样。
紧接着朱医生又对苏文芝说:“小苏啊,离手术还有一会儿,要不再去翻翻书,看看要怎么动手啊?”
苏文芝微微一笑:“既然朱医生那么说了,那我就先走了啊。”
正好离这个阴阳怪气的老男人远点儿。
朱医生一拳打在棉花上,脸上的笑容退去,看着苏文芝离开的背影额头青筋直跳。
不过想到苏文芝马上就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丑,朱医生心情又好起来。
黄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必须得狠狠摔一跤才能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殷晓玲看了眼朱医生,追在苏文芝身后离开了。
殷晓玲追上苏文芝,也顾不得保持两人的距离,紧张又着急,“小芝,这件事……算了,有什么我替你顶着,但是下次你可千万不能再这么冲动了啊!”
殷晓玲最后还是没忍心再说责怪的话,反正自己到时候也会在现场看着,不会真让手术进行不下去的。
“您放心,我是真的有把握才敢接这场手术的。我的性格您还不了解吗?”苏文芝很感激殷晓玲。
自从她跟江翰学订婚以后,殷晓玲就经常叫她去老宅吃饭,还总让江翰学给她带东西,像母亲一样照顾她,关心她,让她在异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她跟朱医生的事儿,她知道后第一时间出现,说得最重的话也不过是说她没有做这场手术的能力。
在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也没有责怪她,而是想着怎么帮她收拾烂摊子,帮她保住前途。
殷晓玲不知道这个未来儿媳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信,但她知道她确实不是个爱慕虚荣、眼高手低的孩子。
不过到底还是不放心,细细地说起手术注意事项。
殷晓玲说的内容苏文芝早就烂熟于心,不过她还是听得很认真。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知识,这是一份发自内心的关爱。
殷晓玲说得嘴巴都干了,来不及喝口水就跟着进了手术室。
病人名叫卢秋菊,女性,43岁,是纺织厂的一名纺织女工。
她此时躺在手术台上,有些紧张。
手术室里的人很多,她眼睛四处扫视,搜寻着朱医生,想最后确认一下手术能不能成功。
可直到麻醉师打完麻醉,她晕晕乎乎失去了意识,都没能找到做手术的朱医生。
朱医生故意带着其他实习生姗姗来迟,为的就是打乱苏文芝的节奏,让她心态失衡。
要知道,不少人第一次手术的时候本就紧张,稍有一些风吹草动这种紧张的情绪就会加倍,尤其是在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被人打断的时候。
可他大概想不到苏文芝是个异类,她一点儿也没有朱医生预想当中的紧张情绪。
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
苏文芝淡淡地瞥了朱医生一眼,自顾自地穿好手术衣。
朱医生走过去拍拍苏文芝的肩膀,“加油啊小苏。”
苏文芝眉头皱起来,身体一侧躲开朱医生的手,将刚穿好的手术衣脱了下来。
朱医生的手没有带无菌手套,手术衣被这么一碰已经污染了。
“朱医生,手术室的注意事项还需要我提醒你吗?”殷晓玲在旁边冷声开口。
朱医生面皮一抽,强笑道:“我这不是想鼓励鼓励年轻人嘛。”
“鼓励用得着动手动脚?”殷晓玲以前跟朱医生接触不多,第一次知道朱医生是这么个人。
朱医生脸色很不好看,却没再说什么,走到一边去穿手术衣了。
现在他丢脸都是小事,苏文芝手术失败进行不下去的时候足以抵消他现在所有的不快。
病人进入深度麻醉状态后,所有医护人员做好准备。
苏文芝甫一下刀,朱医生心里就是一惊。
苏文芝的手,实在是太稳了。
虽然医学生在学校有解剖课,但那要么是一些小动物,要么是尸体,在解剖时不用担心操作失误导致手术失败。
这也就是说,心理压力会小很多。
许多医生第一次做手术,即使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手术,都可能因为紧张,手抖得下不去刀。
但苏文芝她的手过分得稳,下刀干脆利落,只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