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秀红找人办事当然没有空着手的道理,不过这还是在学校,不能太明目张胆。
于是她跑了趟邮局,取了一百块钱装进信封。
人都已经走出邮局了,想了想,又咬牙回头多取了一百。
只要能毁了苏文芝那个小贱人,多花点钱也值得。
揣着两百块钱,季秀红敲响了刘主任办公室的门。
“进。”办公室里头传来沉稳的声音。
季秀红拢拢鬓发,开门走了进去。
辅导员听季秀红要去找校领导,不用想都知道是上次压下苏文萍的事的那位。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还是比他高了那么多级的领导。
辅导员心里也是没辙,上次的事已经是委屈了苏文芝同学,这次再由着苏文萍那边倒打一耙,他是绝对看不下去的。
想着大不了这破工作不干了,辅导员下定了决心,找着了之前说要给他当证人的校医。
校医倒是一点儿也不紧张,还有闲工夫看报纸。
“你真想好了?”
“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好歹是个老师,总得做些老师该做的事儿。
“那行,走吧,我先去你办公室打个电话。”校医把报纸折起来,放到一边。
“打电话?打给谁?”辅导员就像是闻到了鱼腥味的猫,凑上去试探性地问道。
“这人家都找外援了,咱不找一个说不过去啊。”校医两手背在身后,漫不经心地说道。
“嘿,好小子,深藏不露啊!”辅导员心头的巨石被挪走一半,笑着揽住了校医的肩膀。
“起开,谁跟你哥俩好呢!”校医嫌弃地一抖肩,避开了辅导员伸过来的手。
辅导员一点儿也不生气,谄媚又讨好地道:“好好好,那咱走快点儿,不然来不及了啊。”
几方人马出动,动静着实不小,而作为事件主人公的苏文芝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牵连出一个又一个的人。
电话打完,校医老神在在地往椅子上一坐,闭上眼睛开始小憩,任凭辅导员旁敲侧击地问是给谁打的电话,就是不开口。
等辅导员听到有人敲门,看见进来的是副校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他从没想过一向咸鱼的小伙伴背后竟然有这么大的靠山,他还以为最多就是个主任啥的呢。
说好的一起当底层打工人,小丑竟是我自己!
不过辅导员也放下了剩下那半心,拉着小伙伴跟副校长问好。
校医态度十分随意地指着板凳让副校长坐,这更是让辅导员心下微惊,暗自猜测起两人是什么关系。
副校长让辅导员把事情详细说一说,辅导员立马坐直身子,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
说到把人背去医务室那段,一直没说话的校医拍桌而起,“当初多少医院想让我去我都没去,来你们这破学校当了个破校医,还遇上这种破事儿!”
辅导员额头上又开始忍不住冒汗了。
我的亲爹哎,你可少说两句吧。您嘴里的破学校是华国顶尖学府,你这个破校医的职位也是不少人抢破头都没拿到的铁饭碗,至于这个破事儿……那就真的是个破事儿,这一点他没法反驳。
“消消气,消消气!”副校长一点儿也不生气,还反过来安慰校医。
“这事儿你看着办,你要是办不了,我再找别人。”
校医把话一撂,副校长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好像校医不是校医,是校长一样。
季秀红本以为稳操胜券,带着人直接打开辅导员办公室的门,高抬着下巴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刘主任就越过她,凑到了坐在边上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面前,诚惶诚恐地开了口:“钱校长,您怎么也在这儿?”
副校长微微一笑,反问道:“刘主任又是为了什么事儿来这儿的啊?”
刘主任也是个人精,两句话的功夫就知道了形势不对,“有家长跟我反映学校有老师包庇打人学生,我这是过来了解情况来了。”
季秀红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哦?还有这样的事?”副校长也是个能演的,顺着对方的话说道,“这可不是件小事,事关学校的名誉,正巧我也在这儿,不如也让我听一听?”
“应该的,应该的!”刘主任笑着应和。
“这位学生家长,我们校长在这儿,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当面提出来,相信我们校长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刘主任背对着副校长,用眼神暗示季秀红。
季秀红回过了劲头,她女儿现在人还在医院住着呢,病历单她都带过来了,有什么好怕的?
季秀红当即添油加醋地把小女儿跟苏文芝的事情说了出来,中间还不忘掉两滴眼泪,向众人展示她带来的病历单。
这头还没扯出个一二三五六,付东海已经带着警察在刘主任办公室找出了季秀红刚送过去的两百块钱。
刘主任还不知道自己老家被偷了,还在副校长面前义正言辞地说学校应该要替受伤学生主持公道。
校医想怼这个学生家长很久了,一把夺过了病历单,看清上面医生的签名——段红娟,冷笑一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