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齐武让齐管家辨认藜芦,齐管家只说有催吐功效,并未说处理不好会出现中毒现象。
一路上,齐管家都在救死扶伤,见不得人间疾苦,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这样的人,叶灵认为叶轩是需要的。
头顶的日头烈得吓人,路上不时会看到死去的难民,还有被遗弃在路边的幼童。
其惨相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板车上的吃食见了底,连水也所剩无几。
这日,齐家下人在路边捡到一个被人丢弃的水囊,见里面还有水就喝了。
队伍慢慢前行,突听前方不远传来哭声:“孩他爹,你不能死,你死了留下我们娘俩可如何是好啊?”
“求求那位好心人,救救孩子他爹。”
齐管家匆忙上前查看,待看到男人脸上的脓包时,他心中便有了疑虑,没敢靠太近。
妇人从齐管家的身上嗅到了药香味,猜到他是医者,便朝他跪了下,猛磕头。
“大夫医者仁心,求求这位先生一定要救救我相公。他咳嗽不止,且吐血。以前从未遇到过这般情况。”
听完妇人的叙述,齐管家脸色都已经白了。他道:“会否伴有腹痛、泻肚、恶寒、高热不退等症状?”
妇人惊讶的张大嘴巴,她这是遇到神医了吗?未曾诊脉便从面相上就已看来了所有症状。
她第一想法便是孩子爹有救了。“正是,先生所言一字不差。”
她以为齐管家会出手救治,却不想齐管家一步跳开,一险骇然之色,就仿佛他们一家是洪水猛兽。
顷刻间,妇人感觉天都要塌了。
齐管家神色沉重的来到齐江面前,低声道:“将军,是瘟疫。”
“什么?瘟疫。”离齐江不远的江大海,顿时跳了起来,嗓门大得所有人都听了个明白。
叶灵心沉似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时,齐家那个喝了水的下人面色苍白如纸,“哇……”地一声吐出一口污秽。而后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齐管家诊脉后得知一个可怕的事实,该人也染上了瘟疫。
顿时,所有人惶惶不安起来,纷纷跳开远离。
张嬷嬷跪在齐江面前,哀求道:“将军,老奴从不求您什么,但这次老奴求您救救老奴的儿子吧。”
“老奴已经失去了孩子爹,不能再没有这个唯一的儿子。”
原来那个少年是张嬷嬷的儿子,听齐武之前唤他常生。
此时的常生已经出现了高热的症状,伴随着轻微的咳嗽。所有人捂住口鼻后退,生怕被传染上。
“叶公子,嫣儿怕。”林嫣儿颤颤巍巍的躲在叶天择身后。
叶天择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齐管家自是知晓张嬷嬷的为人,叹息一声道:“我虽为医者,但只会一点皮毛而已。大周建朝百年,光瘟疫事件就不下两次。从未有医者将其彻底解决。”
“你们大概也知晓,二十年前,那场瘟疫先皇是如何决定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齐江面露悲痛。
所有知晓原委的人都沉默不语,叶天择开口解惑道:“当时,先皇下令处死所有染病者,那场瘟疫才得以控制。”
不知情的人倒吸一口凉气。一是被先皇的狠厉作风给吓到,二是被瘟疫的恐怖程度给吓到。
“没错,若是此次如齐管家所言,那么瘟疫很快就会传播开来,上京城那些人得知之后,纷纷谏言,逼迫皇上效仿先皇的所作所为。”
“作为流放路上的我们,必死无疑。”齐江分析其中利害关系。
所以现如今,这场瘟疫与他们也息息相关。唯一自救的办法便是将瘟疫控制住。
然而,连先辈们都束手无策的瘟疫,他们又怎能有办法?
队伍中唯一懂医之人便是齐管家,自然而然的众人将希望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齐管家虽心系百姓及大家的生命,但他也只有无可奈何的摇头。听他叹息道:“我的医术乃是一位赤脚大夫所授,且只懂一些皮毛。若要医治瘟疫,那是万万不行的。”
听闻此言,众人无不感到难过。难道就此等待死亡的降临吗?
好不甘心。
一时间,笼罩在队伍中的气压凝重且压抑。
听到无法医治,张嬷嬷嚎滔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儿子,老天爷啊,你就行行好吧。你可以夺走我的生命,但请你饶恕我的孩儿。他一生凄苦,连蚂蚁都舍不得踩一脚。你怎能如此狠心?”
齐管家揉了揉微红的眼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开口道:“你们在此等候,我去采点药,是否可行就得看天意了。”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齐管家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那佝偻的背影一下像是老了好几岁。明明才五十出头的年纪,却像个七十多岁的老头。
“我也去,莫离哥哥教我识得一些草药。”叶灵迈开小短腿,追上齐管家的步伐。
“灵儿妹妹注意安全。”叶青秋和齐娴同时道。小一点的几个孩子不知瘟疫为何意?在一旁欢天喜地的玩闹。
“妹妹小心。”叶轩高呼。
“没事的,哥哥别跟来。”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