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正枫嗓音冰冷，看向林贵妃的目光犀利无比，仿佛能看出林贵妃的所有小心思。
林贵妃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盯住了！
她后背一凉，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就开始向皇上求饶。
言正枫带给她的惧意现在已经完全盖过了还咬在她袖子上努力龇牙咧嘴的小虎崽带给她的恐惧。
言之之听到了爹爹帮她说话，眼眶里的泪水实在是忍不住了，噼里啪啦就落了下来，刚好滴落在爹爹环绕着她的手背上。
感受到了那热热湿湿的触感，言正枫垂眸往小奶娃脸上看去，就看到了小奶娃眼圈红红，明明已经在流眼泪但还是努力不哭出声来的委屈的小模样。
一向冷清冷心的言正枫在这一瞬间倏地就感觉心尖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蛰了一下，有点心疼。
他微凉但也温暖的大手覆在言之之的小脸上，动作轻柔地给她擦着眼泪。
“男子汉可不能这么轻易地掉泪，看在你年纪还小的份上，朕原谅你一次，下次若是再哭，朕就让你去学功夫了。”
言正枫嗓音依旧淡淡的，但若是细听就能听出来他语气中的温柔。
言之之吸了吸小鼻子，小脸蹭了蹭爹爹的手心。
“爹爹，之之学了功夫阔以打坏银嘛？”
小奶娃的小奶音有些沙哑，她睁着红彤彤还湿漉漉的大眼睛期待地望着爹爹。
“当然可以，学功夫就是为了防身和打坏人的。”
“那爹爹，之之阔以打掐窝，骂窝，踹窝，打窝，用热热哒水烫窝哒母妃嘛？”
言之之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眸中的期待之色也渐渐被淡漠和闪过的挣扎和惧意覆盖。
原主记忆中那些暗无天日，充满冰冷和痛意的记忆一点一点浮现在言之之脑海中。
真的很痛，很绝望。
但尽管如此，小小年纪的原主还是很努力地活着。
她知道只要她再长大一点，就可以逃离这样的日子了。
可是原主还是没等到。
在昨晚小锦鲤落在原主身体里被林贵妃推进枯井里的前一瞬，原主就已经被林贵妃活活掐死了！
原主心里的委屈，痛苦，害怕和怨恨充斥在小锦鲤的内心，让她喉咙发紧发涩，双眸更是红得吓人。
言之之的话让殿内的气氛一瞬间冷凝了下来。
言正枫脸色阴沉，浑身散发着冷气。
福泉公公愤怒地瞪着林贵妃。
而林贵妃满脸错愕，她没有想到言之之居然真的敢当着皇上的面就把她对她做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但是她怎么能承认？！
只要她抵死不承认，言之之这小贱人绝对拿不出什么证据来的！
“之之！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母妃？！你扪心自问，母妃真的对你做过这些事儿吗？！”
林贵妃顶着一张斑驳到乱七八糟会吓人的脸望着言之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言之之没有说话，也没有正眼看着林贵妃。
她的沉默让林贵妃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得不到言之之的回答，林贵妃转而向言正枫哭诉。
但没等她开始哭诉喊冤枉，有侍卫进来了。
“参见皇上，属下有要事禀告。”
看到侍卫，福泉公公在言正枫耳旁耳语了几句。
言正枫皱了皱眉，“说说你调查的结果，小十一在霖素宫的这几年过的究竟是什么生活。”
“是，回禀皇上，属下审问了霖素宫里的所有宫人，一开始他们嘴都挺严，像是早就统一过了口径。
之后属下等人将他们分开审问了一番，这才知道，十一殿下从出生以来就经常被饿肚子，在十一殿下还没有学会走路之前，尚且还有宫人伺候。
但当十一殿下学会了走路之后，就没宫人伺候了，不管是用膳，洗漱，净身洗发，几乎都是十一殿下自己完成的！
因为年纪还太小，这些事儿十一殿下做得不熟练，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所以有一段时间里十一殿下看起来很......很邋遢。
还碰巧被皇上遇到过一次，那次之后，霖素宫的宫人教会了十一殿下如何自己做那些事情。
而且据宫人说，贵妃娘娘的脾气不太好，经常对十一殿下发火，非打即骂，大夏天的把十一殿下关在窄小的屋子里热到中暑。
大冷天的时候还罚十一殿下跪在铺满了大雪的雪地里，手脚都长了冻疮......”
侍卫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禀告道。
“这三年多，十一殿下在霖素宫里过的生活连宫里的下人都不如。
下人尚且还有饱饭吃，但十一殿下不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有时候十一点殿下吃的还是嗖了的饭菜，甚至有几次十一殿下差点就挺不过去了！”
侍卫的话让林贵妃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直直冲着头上涌来，四肢百骸都变得冰凉无比，犹如坠入了冰窟一般！
她明明已经用那些下人的家人和把柄威胁过他们，让他们守口如瓶的！
他们竟然敢转头就把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林贵妃低着头，一双眼眸充满了怒火，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