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饿了。”
于扶带于桑出来已经三天了,出来时他只拿了弟弟和自己的书包,手机也没带,钱也没带。
这三天他们一直睡在公园的长椅上,长椅被附近的流浪汉“入住”后他就带于桑睡在天桥底下,其实露天住所也不错,现在是夏天,可以看见星星,可以吹到凉凉的夜风。
那冬天要怎么办?
这几天他们只吃了两顿饭,还是于扶兜里剩下的几块零碎钱买的,于扶每次都把最多的那份给弟弟。
于扶把于桑的手拉过来,抱着他,问:“你想知道哥哥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吗?”已经没几块钱了,要省着点花,他想让于桑转移注意力,这样就不会只想着饿了。
于桑摇摇头,“我只知道妈妈是这个姓。”他还是很饿,回答很没精神。
于扶把他紧紧锁在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心,“因为妈妈很喜欢扶桑花。”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好像于蔓流着眼泪心疼他们兄弟。
“那扶桑花长什么样?”于桑问。
于扶有一瞬的恍惚,那时母亲还在,她在袁宅的花园里种了一大片红扶桑,每年的六到十月花园里只看得见一望无际的红,像火一样。后来母亲去世了,那片花海也被铲了,袁天成就这么不愿意给自己留点母亲生前的东西吗?
于扶回过神来,他没有回答于桑的问题,答非所问道,“扶桑花有很多种,颜色也很多,妈妈最喜欢红色的,我也喜欢。”
“那我长大了每天都给哥买扶桑花。”
于扶被小家伙的话逗笑了,他笑着刮了一下于桑的鼻头,凉凉的。他说,“哪有给男人送花的?再说了,要送也是哥哥送弟弟啊。”
“哥,我去学校你是不是会轻松一点。”这话从一个八岁的小孩嘴里说出来,于扶心里很不是滋味。
于桑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最舒服的地方枕着,“哥,我已经三天没去学校了,老师该着急了。”
于扶没作回答。
第二天,于扶把于桑送去了学校,跟于桑班主任解释了大半个小时班主任才搞清楚前因后果。
于扶走后那班主任开始在办公室跟同事聊天,不出意外内容都是围绕于扶展开的。
“这么乖一个孩子怎么会遇上这么个爹!”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于扶离开于桑学校后去了袁天成的公司,他也不想缠着袁天成,更不想与他再有接触,但他走那天忘了带身份证。
并不是他不想带,而是身份证被袁天压着,他拿不到。可是现在他要工作养于桑,他只能去找袁天成。
去袁天成公司的路要经过一家医院,这家医院并不是国营企业,完全是私营。医院门口摆着几张桌子,一些医护人员坐在那里,于扶走过去看,是医院行推出了不少新药,但是需要人做临床试验,很多人都不愿意,因此他们在招募愿意试药的志愿者。
这些志愿者并不是白试药,医院会开出客观的价格,只要签署一份协议就好。
于扶现在缺的就是钱,他要告诉袁天成就算没有他,没有身份证他也一样可以活。
在看过保证书后,并没有疑似讹诈的内容,试药可以是长期也可以是短期,只要乙方选择停止试药甲方就会按照乙方的意愿行事,不强求;缺点是试的药可能会有副作用,这些因为药带来的副作用甲方一概不负责,签了这份合同,即使是打官司也没用,而且这是一家民营正规企业开办的医院,签了合同就等于承认把自己送给了医院,再怎么做都没用。
于扶却想也没想把合同签了,只是试药,只是副作用,那有什么关系,他只想让于桑过得好……
“护士,请问签了协议可以马上试药吗?”他要钱,一刻也等不了。
护士看他是个学生,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钱,但是医院规定签了协议后不能立马试药,要先检查身体状况后再试。
护士说:“同学,不好意思,医院规定不能。”
“为什么?”
因为就在几年前也是因试药闹出过一档子人命,而这并不是因为试药闹的——开展试药项目的是一家双企混改医院,甲乙方合同也签了。但因为乙方身体本来就很脆弱,再加上药物的副作用,身体出现的症状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严重,最后乙方开始上诉该医院,由于签了合同,但试药风险巨大,该医院赔了乙方几万作为补偿后此时翻篇。
乙方却执意要求赔偿一百万,医院也并不是这么好说话,一百万并不好赚,如果是民营甲方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乙方,并且能用金钱买通协作方,可问题就出在了这是家混改企业。无奈之下甲方只好补了几十万,乙方也同意不再翻案。
但乙方拿了钱并没有用来治病却谎称钱都花在了医疗上面,乙方病情加重再次进行翻案,并要挟该医院如果不进行赔偿那后果不是他们能想的。
医院也没把这当一回事,再后来乙方就跳楼自杀了,而这件事也在互联网上传的沸沸扬扬,这次开展的试药项目也是这个民营企业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如果再出现类似事件后果不堪设想,医院扶不起这个责。
“那护士,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