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正是一片凝滞。
任谁喝酒正是高兴的时候被砸了酒杯,把剑架在脖子上,都会不高兴的。眼下段狼就是如此。
这明明前脚还在和呼延狈畅想日后该如何如何,等到盟会结束就该重回边境再行起势,今年夺了幽州城,明年便能占了汴京,指不定后年就能跑到那劳什子海边去尝尝那海鱼是个什么滋味了。
这白日梦还没做完,段狼的脖间也是一凉。
呼延狈惊呼一声,有些狼狈的跌坐在了一边,脸上有些惊色。
他的第一个想法竟然不是去救段狼,反倒是想要先躲开。
毕竟呼延狈可不像是段狼一身的武艺功夫,想要肆意妄为也是有资本的。
苏璃也不是吃白饭的,他推了呼延狈一把:“您走个什么,这事情您也听听啊。”
段狼没注意到呼延狈那时候的反应,他缓缓眨眨眼,抬头看向拓跋崇虞:“你干什么?”
这如此猝不及防的,他这一时半会还真是有些反应不能。毕竟他可自认为真没得罪了这拓跋崇虞,就算是当初恼火拓跋崇虞在他战意蓬勃的时候强制要求撤兵,可是在呼延狈的劝阻下他也
不乖乖退了?
他当真是足够给这人面子,不然凭拓跋崇虞这中毒多年的弱身板,还想着和谁斗啊。
“你要是把剑放下,老子只当是这事情没发生过的。”段狼狞笑一声,“咱们还能一道喝上一杯酒。”
“我这剑既然举起来了,就没准备放下去过,您也不必自欺欺人,说些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了。”拓跋崇虞轻笑一声,“我也不瞒着你,我就是来杀你的。”
段狼的脸扭曲了一瞬,他盯着拓跋崇虞,眼神发冷。杀他?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竟然有胆子来杀他!?
简直是笑话!
呼延狈也是一愣,显然是没预料到眼前这么个状况。
拓跋崇虞竟然直接把“杀”这个字挂在嘴边了?
这是真的对段狼动了杀心了不成?他怎么敢!
段狼好歹是十七部族之一的族长,他们段氏的兵力强盛,平日蛮王见了都要和气对待,现在拓跋崇虞竟然敢杀了他!?
为什么?呼延狈脑中闪过万千念头,实在是无法确定眼下究竟是因为什么。
要说最近做的事情,不过就是打了个人罢了。
是打了人不假,可是打个汉人,怎么还把
这两个给招惹过来了?
即便是到现在,呼延狈也没多把那人放在心上,无非是个和完颜山关系不错的人罢了,又有什么要紧的?
呼延狈后知后觉的皱了皱眉,总不能是为了完颜山过来的吧?完颜山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
一个国师,一个拓跋崇虞,都不是什么好招惹的。
简直是**烦上身了。
“崇虞,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呼延狈犹豫了下,试探开口,“我和老段最近可都老实得很。这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我拓跋崇虞从来不开玩笑,就像当初我说要你们退兵,迟一日我不就砍你一个副将么。”拓跋崇虞微微一笑,剑缓缓凑近,“让我想想,我砍了你四个副将,你不到最后还是服了软么。”
那血丝渐渐的涌了下来。
苏璃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他倒是第一次听说拓跋崇虞还做了这样的事情。
就冲这一出,他都暂时对这人有那么几分好感了!
呼延狈呼吸一滞,似乎想到了当初退兵的事情,眼神不由得有些闪烁。
他怎么会忘了当初的情形呢,这小子,可真是个狠的。
段狼仿佛没听出
拓跋崇虞话语里的威胁一般,他微微昂头:“你砍这儿。”
“我看他敢!”段狼冷笑一声,仿佛压根就不怕这人,“拓跋,这可是在盟会,这么多部族看着呢,你随意杀人,咱们这十七部族可不放心把兵权交到你手上。”
“那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了。”苏璃在一边背着手,看着段狼,“死人又何必为活人操心那么多呢,命本来就不长了。”
瞧瞧这都说的是什么话!他那是操心的意思么!他分明是在威胁拓跋崇虞!
段狼瞪向苏璃:“国师也来凑这个热闹?”
正在这僵持间,姚念慈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她站定,看着屋内的这一幕,微微一挑眉,倒是没说话。
段狼看了眼姚念慈,嗤笑一声:“怎么?故意带个汉女准备送给我,让我知道汉人的好不成?我倒也确实是没尝过那汉女的滋味。”
他的视线在姚念慈身上流连片刻,虽没说话,却也是下流一笑。
他的目光如刀,仿佛能够将姚念慈身上的衣服都剥下来一般。
姚念慈静静的看着他,却也不恼。
这人怎么能够这么龌龊!
拓跋崇虞吸了口
气,手里的剑往前送了送,段狼脖间渗出血来。
呼延狈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眼下都见到血了,顿时就打了个激灵。
这他娘的拓跋崇虞来真的!他真的是想要段狼的命!
“崇虞!你这是闹什么呢?”呼延狈咳了一声,算是板起脸来,“真就算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