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陶八那话里的敷衍,几乎是毫不掩饰,稍微想想就能够明白了。
再说?哪里还有什么再说,眼下不想理,总不能够一转眼就改变了心思。再说得到什么时候去?明日推后日,后日再推改日,想推脱日子还不容易。
拓跋崇虞一听叶陶八这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就是不想了。
“看来是我多嘴了。”拓跋崇虞笑了声,叹了口气,“让您不舒坦了。”
叶陶八哼哼几声:“还是年轻,你把这话说出来给谁听?这最后难堪的还不是你自己?我会因为你这话觉得不好意思?”
叶陶八这话说得直,完颜永望听着都十分不忍心的看了拓跋崇虞一眼。
便是之前拓跋崇虞中毒,拓跋家门庭冷落的事情,拓跋崇虞只怕是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奚落。
拓跋崇虞眼神沉了沉,表情也冷了下来。
他下意识看了眼姚念慈,就见姚念慈转开眼,看也不看他一眼。
开什么玩笑,自己的师父教训人,她这个当徒弟的不帮着在一边摇旗助威,难道还要帮着别人说话不成?
再说了,她也觉得自家师父没有说错。
也不怪她冷心冷肺,她一开始也想和拓跋崇虞和平相处,当个朋友也
总是好的。对于他一路带她过来暮海,姚念慈说不感激自然是假的。
可是拓跋崇虞实在是有些得寸进尺,越过了她早早已经说好,早早划下的范围了。
有些事情不是不挑明就真的能够当做不存在的。姚念慈拎得清,自然也知道,既然拓跋崇虞做不成朋友,那就没有办法,只能做个陌生人了。
姚念慈伸手掐了掐醒儿的脸,朝着醒儿的方向也不知道是对着苏慕白还是对着醒儿一笑。
苏慕白目光柔和,也笑着回望姚念慈。
夫妻俩旁若无人,越发忽略了站在一边的拓跋崇虞。
拓跋崇虞眼神一黯,心里却无比的清楚,可别指望姚念慈再帮他说些什么,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今看来,还真是有什么样子的徒弟,就有什么样子的师父。
姚念慈的这个性子,可不就是和叶陶八如出一辙么。不放在心上的人,那是一点都不在意的。
哪里会管这人心里听到那些重话究竟是好想还是不好想。既然是不在意,那自然也不会考虑到他人的情绪了。
拓跋崇虞这些日子,也多少算是明白。姚念慈看起来柔弱,却不见得是个体贴的人。固然是医者父母心,可是他已经不是他的
病人了。
或许,她的温柔只留给了她在乎的人。
她可以为了自己的丈夫,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希望就直接过来暮海,一点都不在乎会不会遇到危险,。
她也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压根不注意其他的人。
拓跋崇虞莫名有些后悔让自己早早就好了,倘若如今还在中毒,那是不是姚念慈的温柔就会……
这可真是让人嫉妒啊。拓跋崇虞深深的看了姚念慈一眼,转身离开。
完颜永望看看拓跋崇虞,又看看叶陶八,嗫嚅道:“您别生气。”
“我生个什么气?”叶陶八见到碍眼的人走了,心情那叫一个好,“他都已经走了,你这是不是识相点也赶紧走了?”
完颜永望讪笑一声,看着叶陶八:“那我就先走了?”
“你走就走,和我有什么关系?”叶陶八冷哼一声,对完颜永望十分嫌弃的瞥了一眼,“赶紧走!傻站着干什么?白长了副聪明的脸。”
完颜永望听到这话如逢大赦,忙不迭的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姚念慈忍不住看了完颜永望的背影一眼,心里有些嘀咕,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合着师父一发威,就让那完颜永望怕了不成?
总觉得完颜永望除了畏惧还有些
别的什么意思在。
只是……是什么呢?姚念慈沉吟,微微有些失神。
“走吧?想什么呢?”叶陶八拍了下姚念慈的肩,冷笑一声,“现在可算是有机会好好说道说道了,有的是时间听你仔细解释了。我的乖徒儿,走吧。”
解释?解释什么?姚念慈一愣,一时间还有些没能够反应过来。
但是瞬间,她就意识到叶陶八说的是什么。姚念慈后背一紧,身子猛地就绷直了。
她怎么忘了还有孩子那一茬了!
孩子这事情……
姚念慈看看苏慕白,苏慕白疑惑的挑挑眉。
醒儿见姚念慈在看自己,也小声的问了一句:“娘?”
父子俩的表情如出一辙,两双眼睛看着姚念慈,顿时让姚念慈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姚念慈有些狼狈的躲开两人的视线,干笑一声:“没事,没事。”
“没事?”叶陶八冷笑一声,“乖徒儿,是不是觉得你师父老了,耳朵不好使了,这当着我的面说什么胡话呢?”
苏慕白眼神闪了闪,表情有些犯疑:“慈儿,你这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的?”
醒儿也十分给面子的补了一句:“娘亲说!”
父子俩这般一说,姚念慈自然是更加紧张了些
。她倒是想说,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