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自今天一上班,就看到了程川墨素来遮掩的一丝不苟的脖颈处,随着他的转头,隐隐露出一点暧昧的红痕。
纵然只有些许,也足够让人明白,他昨日定然度过一个热情的夜晚。
但他周身却是明显的风雨欲来。
程川墨在人前,一向都是冷淡的模样,包括生气,也不过是周身始终萦绕的冷气凝结成冰,让人战战兢兢。
可今日,他周身却是明显低气压,让人清晰地感知着,他如今正在暴躁的边缘。
宛如即将喷发的火山,谁若是不长眼,不慎撞上,就等着被劈成渣、烧成灰吧。
张自在他身边陪得心惊胆战,生怕哪里做的不好。
同时暗自心中疑惑。
人家都说“洞房花烛时”乃人生大喜之一,怎么他家总裁,活像是和人结下了生死之仇。
“张自。”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张自慌乱地匆忙应了一声:“是,总裁?”
“你去,”程川墨捏着手中的钢笔,面上没什么特殊的感情,一双眸子,却宛如深不可测,正在酝酿风暴的大海。
他话语更是冷如寒冰:“仔细调查一遍时烟出生以来,所有和她关系亲密的男性。”
他深色的眸子落在张自身上,语气轻缓,再次强调了一遍:“是所有。”
他眸中翻涌着一层一层即将将人吞噬的海浪,让人看上一眼,就心惊不已,生怕下一秒,就被他的眸光卷走,摔个粉身碎骨。
张自不由打了个哆嗦,努力让发软的双腿站稳:“是,我这就去办。”
“还有,”
程川墨再次开口。
“找几个可靠的人,去盯着她。未来一段日子,她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吃了什么饭,一举一动,都详细的告诉我。”
这……
前面的调查还可以理解。
但后面这吩咐不就是明显的监视了吗?
张自刚迟疑一下,程川墨的视线已冷锐看来,他忙压下心中不该有的情绪,一并应下,匆忙去办。
办公室重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程川墨微微闭眼。
脑中仍是不休的翻涌着昨晚她颤颤巍巍,宛如一朵要在他手中开至最艳丽的玫瑰,然而开口,吐出的却是别的男人的名字。
她怎么敢……
“砰!”
一声轻微的动静,程川墨睁开眼,看着手中那支他平日很是喜欢,如今却惨烈断成两段的钢笔。
他看了许久。
漆黑的眸中,翻涌着让人看不明的情绪。
素来工作效率超群的程川墨,今日一上午却是什么也没有做。
直到中午,张自突然轻轻敲了敲他的办公室门。
他面色迟疑,语气吞吐:“那个……时烟小姐想要见您。”
冷然的嗓音几乎是立刻道:“不见。”
他又问道:“我让你查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张自:“……”
人家来了不见,暗地里又想知道人家的一切。
他家总裁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行为,真是让人看不懂。
他硬着头皮道:“还没有,毕竟是二十几年的东西,需要一些时间。”
“三天。”程川墨已不容他拒绝的给出了一个期限。
“是,我一定尽快办好。”张自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立在门口,表情踌躇。
程川墨终于抬眸看向他:“还有什么事?”
张自摸了摸鼻子:“那个总裁,我来之前,时小姐告诉我,她只想要五分钟的时间,如果您连这点时间都吝啬给她,她就要用些不入流的手段了。”
他吞咽了下口水,不敢去看程川墨的眸子,越说声音越小:“比如——在公司门口拉横幅,拿大喇叭喊你始乱终弃……”
程川墨:“……”
时烟毫不意外,张自会来请自己进去。
毕竟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
这句话,性别颠倒一下,也同样适用。
哪怕已经做好他又不能弄死她,她有什么好怕的心理准备,但一走到程川墨办公司门前,犯错心虚的时烟就忍不住还是有点腿软。
她深呼吸一口气,才轻轻敲响了房门。
里面没有动静。
这是连话都懒得和她说了。
时烟硬着头皮推开房门。
“川墨。”她露出一抹明艳的笑容,带着些讨好。
“我做了午饭,你应该还没吃吧,要不要尝一点……”
程川墨只扫了一眼腕表,而后凉凉提醒:“你还有四分四十秒。”
时烟:“……”
还真计时啊!
她放下食盒,走向程川墨。
隔着一米远的距离,程川墨已经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松枝香。
是他沐浴露的味道。
他面色一瞬间都更加冷了下去:“别过来。”
时烟才不要听他的,反而踩着高跟鞋快走两步,然而无力地“摔”在他怀里,还要抱怨——
“都怪你,突然喊那么大声,害得我都摔倒了。”
程川墨双手动都不曾动一下,只拧起好看的眉头,加重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