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冰晶钟乳石的山洞内幽寒无比。
身体血液的流失使得慕风衍浑身冷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如雪,但他双眼却一直专注地盯着雪霜花。
“啪、啪、啪!”悠悠掌声响起,伴随着一道充满戏谑的嘲讽,“慕风衍,你还真是爱惨了段无洛呢。”
慕风衍一怔,抬头看去,见到一个走进来的男人摘下蒙面的布巾,露出一张与他别无二致的面容来。
“李隐尧?”慕风衍目露警惕和惊疑,“你怎么会在这儿,难不成……你和苏沉央勾结到了一起?!”
子衿抱臂而立,眸光幽冷讽刺,心情极好地欣赏着慕风衍此刻的惨状。
“我一早便料到你会到此寻雪霜花,因此特地提前在此等候,这一路上给你们准备的惊喜可还满意?”
慕风衍很快猜出了事情前因后果,他呼吸微微急促,苍白的脸上寒霜笼罩。
他声音沙哑愤恨:“下在洛儿身上的蛊,是你制作的?!”
李隐尧的另外一个意识,几乎懂他所会的东西,包括医术。
噬情蛊的制作只记载于卜思谷的书籍中,说明这个“李隐尧”也是有看过了!
当初段无洛中了蛊,慕风衍心绪烦乱,倒是忽略了已被废掉筋脉赶出玄冥教的李隐尧。
更没想到李隐尧竟和苏沉央勾结到了一起算计洛儿。
子衿笑道:“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当初在玄冥教里没有让段无洛杀了我。”
慕风衍染血的手掌捏紧成拳,手上的伤口因他的动作而牵扯崩裂,鲜血涌流不止,滴滴答答落在雪霜花上。
雪霜花根茎吸饱了血,变得殷红妖冶,那花骨朵也长得越发的大了。
慕风衍挡在雪霜花面前,绝对不能让李隐尧把花儿夺走!
子衿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嗤笑:“我若真要抢了这花,就凭你现在的样子,能挡得住我吗?”
“早在前几天,我便找到了这花,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将它毁掉吗?雪霜花近十年才开一次,如今还未到花期,想要它提早开放就得以鲜血浇灌,哈哈……慕风衍,你果真没让我失望,为了救段无洛,你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放血浇灌这花。”
慕风衍抿唇,眸光冰冷,沉默不语。
“段无洛经常说我不是慕风衍,因为我连他一丝半点的仁慈善良都没有,呵……你是仁慈,要放血浇花这种事,都不忍心让别人来。”
慕风衍的确没有想过要牺牲别人。
因为要浇灌这花,就必须只能用一个人的血,不能与旁人混杂。
前世慕风衍的师父就是在北邙雪山中,遇见一个隐居于此的人,他就在院子里种着雪霜花,还圈养了不少血奴,就是要取他们的血来浇灌此花。
一个人的血浇灌一株,每日取适量的血,这样就无须等上个十年八年才摘得盛开的雪霜花。
但那人后来就不知所踪了,他师父对雪霜花感兴趣,想要再去找他讨教如何培育此花时,却没有找到他的踪影。
于是他的师父便自行带了一株雪霜花,回卜思谷试图种植,也以自己的鲜血浇灌,但终究也没有将它种活。
以慕风衍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做得出取别人的血来浇灌雪霜花的事?
又不是一人能取一点。
所以他选择了牺牲自己。
慕风衍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全靠意志力强撑着,他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盼望外面能有人进来支援他。
“看来是老天爷让我今日注定命绝于此。”慕风衍惨然一笑,目中满是不解,“……但就算是死,我也想死个明白。你到底是怎么会我卜思谷的医术的?还有当年破解阵法的图纸,洛儿根本没有给过你,为什么你会知道?”
就算李隐尧重生过记得前世之事,但他前世也跟卜思谷几乎毫无交集,又怎么可能会精通这些?
子衿垂头低低一笑,再度抬起头时,他眼中的神色已然变了。
幽深漆黑的双眸好像无底的旋涡,翻搅着阴冷恶毒的怨恨和讽刺。
他歪头冷笑:“这一切都是你那个好徒弟的功劳啊,我之所以分裂出一个慕风衍的意识,都是段无洛一手造成的。”
他满脸愉悦地看着苍白虚弱的慕风衍,哈哈直笑,恶毒和快意杂糅在那张俊美的脸上,显露出一种神经质的诡异感。
“但至少今天,我没那么厌恶我身体里那个家伙了。看到你痛苦,我的心情才会好起来。”
慕风衍这时才意识到,此刻他的意识是李隐尧。
慕风衍淡声道:“当年如果没有你算计欺骗,也不会被洛儿囚禁在玄冥教里,你遭受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有什么道理来怨恨我们?”
“是段无洛活该!”李隐尧声音陡然尖利起来,眼神犹如淬了毒般恶狠狠盯着慕风衍,嘶吼道,“是他逼我的!”
慕风衍无力地倚靠在寒冷刺骨的冰晶上,借此支撑自己的身体不倒下。
他看着突然歇斯底里的李隐尧:
“你当年冒充我救了段无洛,从那时起你就已经蓄意要报复他了?”
“我没有冒充!我本来就救过他,当年在断魂坡上,我捡到重伤昏迷的他,把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