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你要走了?”沈南星紧张道。
前面他们说的很多话,他都听不明白,但却隐约知道了慕风衍要走。
“嗯,等你能下床走路了我再走,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沈南星露出失落不舍的神色,期期艾艾道:
“那……那不能带我一起吗?”
“不行,想都别想。”段无洛冷冷道。
沈南星瞪着他,都是这个段无洛,一来就要让云云走!
莫苍风挑眉,冷哼:“沈南星,嫌我这儿你住得不舒坦么?怎么阿衍要去哪里你就非得跟着呢?”
沈南星一脸诚实:“没有啊,住得很舒服,不过你和段无洛都不在,就只有我和云云的话,那我肯定很开心,住得也更加舒坦了。”
莫苍风:“……”这可是他家!
纵然慕风衍此刻心情有点沉郁,但听了沈南星的话,也忍俊不禁。
沈南星又问道:“云云,你要走多久啊?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要走多久。”见到他目中神色黯淡下来,慕风衍又安慰他,“但是应该不会太久的,等事情一办完了我就来找你,到时候带你回家。”
沈南星眼睛“噌”地亮了起来,点头如捣蒜。
“嗯嗯好!”
晚上。
用过晚饭后,莫苍风吩咐管家去收拾一间客房出来,供段无洛暂住。
段无洛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同师父一起住便好。”
莫苍风看了看慕风衍,他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在一起的事,慕风衍本来就没打算遮掩,况且就算给段无洛准备了房间,他肯定也千方百计赖在自己那儿。
何必浪费这个时间?
瞧见师父也点头,段无洛眸中笑意闪过,拉着他起身离开。
坐在轮椅上的沈南星呆了一会儿,直到他们走出了院子的拱门后才反应过来。
他愤愤不满地道:“等等……为什么段无洛能跟云云住在一起?我都不行!”
莫苍风幽幽看他一眼,你跟他能一样吗?
月上柳梢头。
清辉洒照,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月光浸成了梦幻一般的银色。
慕风衍和段无洛并肩行走在青石铺就的小路上,静谧的月夜里,只有细碎的金铃声。
慕风衍看着墙边摇曳的竹影,心中只觉得平静安宁。
转过头,看到身侧的段无洛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他欲伸手去擦脸,被段无洛轻轻握住。
段无洛指尖冰凉,穿过温暖干燥的手掌,嵌入指缝中,与他十指相扣。
目光一直不曾移开过,犹如轻柔的月光凝望着他。
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这几个月来,慕风衍身量抽高不少,一袭月白袍衫拢着颀长的身躯,君子端方,挺秀如竹。
反倒是慕风衍被他瞧得都有些不自在了,便将视线移开。
段无洛笑着凑近他,在他耳边道:“因为师父好看。”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畔,慕风衍脚步微顿,耳根热了起来。
“……这是什么话?”
“就是好看呀。”段无洛薄唇吻啮着他耳垂,声音磁性又绵软,“师父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
慕风衍的耳垂最是敏感,顿时一阵酥麻的感觉窜出。
段无洛顺势伸手搂住脚步不稳的慕风衍,因低垂着头的姿势,及膝的雪发滑落到面前,遮住了洒落的月光。
“……还在外面呢,你注意些。”慕风衍身子发软,忙抬手拦住了他。
段无洛一把将他抱起,兴奋道:“那我们现在就回房睡觉。”
话音未落,他便如一道红色的风掠走,只留下一串悠扬悦耳的铃铛声。
慕风衍:“……”
长夜漫漫,二人睡前运动告一段落,窗外圆月才爬至中天。
靠在段无洛怀里的慕风衍闭目休憩,听着时不时响起的铃铛声,他伸手将轻搂着自己腰际的手拉到面前。
慕风衍笑着拨弄他腕上那对金铃:
“我之前说过,这铃铛你戴错了地方。”
段无洛眨了眨眼,眸光盈盈:“我是一直等着师父帮我戴的。”
借着暖黄的烛光,慕风衍将他手腕上的金铃铛取了下来。
戴了十年的铃铛被取下,段无洛有些不适应地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
系着铃铛的红绳乃是用红蚕丝所做,因此这么多年过去,依旧鲜艳崭新。
但金铃表面却磨得光滑,好像时常被握在手里轻抚。
段无洛半坐起身,长腿曲起,将双脚搭在慕风衍大腿上。
他红色的眸子期待地望着他:“师父,快戴吧。”
段无洛肤色冷白,修长的双腿亦白皙匀称,无半丝毛发,足踝清美干净。
慕风衍摸了摸他漂亮的足踝,将那对金铃系在了他右脚上,笑道:
“我现在总算明白,李太白为何会写出‘履上足如霜,不著鸦头袜’这样的诗来了。”
段无洛右脚轻轻蹭了蹭他的腿,脚踝上的金铃叮叮当当地响。
“那是不是说明,师父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