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开心?”
慕风衍瞧见他的神色,忍着笑问道。
“这是谁送给师父的?”段无洛撇了撇嘴,酸得仿佛用柠檬蘸了醋吃下,“这用的什么木料啊,也太廉价了。师父,把它扔了吧,改日我送你一根玉簪好不好?”
慕风衍摇摇头,眉眼含笑:“不好,这木簪是他亲手雕刻的,这份心意抵得过千金。”
不会真是莫苍风送的吧?
在他的认知里,师父也就只有沈南星和莫苍风两人关系最好了。
沈南星肯定做不出这么一根木簪。
莫苍风倒很有可能!
段无洛小声哔哔:“亲手雕刻有什么了不起?我送给师父的玉箫,也参与了一半的制作流程。”
他亲自画了玉箫和金铃的图样!
慕风衍目中笑意更浓了几分,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此刻的表情。
“所以我不是说了,玉箫和木簪在我心目中一样重要。”
段无洛头一次觉得师父的笑容是如此刺眼,刺得他心里闷疼。
他挪到坐在床边的慕风衍身侧,伸手抱住了他,气恼地张口咬住他脖颈。
“师父……你知不知道,别人送你簪子,寓意着什么?”
慕风衍忙按住他的脑袋,省得他又在上面留下了痕印。
“大概算是定情信物?”
“知道你还收?你快说,是哪个野男人送给你的!”段无洛声音紧绷,眼底血色翻涌。
慕风衍轻笑出声,将他的脑袋抬起来,转过头看着他。
“小洛儿,骂你自己野男人,开心吗?”
段无洛呆了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这木簪……其实是我送的?”
慕风衍自他手中抽走木簪,轻嗤:“你说错了,是一个姓段的野男人送的。”
段无洛:“……”野男人竟是我自己。
但他嘴角却止不住上扬了起来。
弥漫在心中的酸意,此刻也变成了欢喜的甜蜜。
他嘿嘿地笑:“既然是我送的,师父早说呀,害得我误会一场。”
慕风衍用木簪轻敲了他一记:“你就这般不信任我,以为我什么人送的东西都接受?”
“不是不信任师父……”段无洛眼睫轻颤,痴痴凝望着他,“是师父太好了,别人也在觊觎师父,我怕我一不小心,师父就被人抢了去。”
他就像一个好不容易得到了宝贝的孩子,总是患得患失。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这宝贝藏起来,谁也不让瞧见。
慕风衍无奈轻笑:“你真当我是银子,谁都稀罕?”
“师父,是你说的……”段无洛低声喃喃,“追思君兮不可忘……愿为影兮随君身……你要永远留在我身边,不要抛下了我。”
恋恋深情之中,含着一丝卑微不安的乞求。
他知道了师父的情意,可仍旧害怕这是假的。
慕风衍没有说话,温柔地吻向他的唇,用行动给他答案。
为了避免再擦枪走火,这温柔安抚的一吻一触即分,在段无洛炽热兴奋的目光中,指尖轻轻按住了他欲要再凑上来的薄唇。
“小洛儿,快下床,你该回你的房间睡觉了。”
段无洛:“……”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冷酷无情的话,讲的便是师父。
“师父~”段无洛启唇含住他指尖,做最后的挣扎。
慕风衍手指被他舌尖逗弄得一阵酥麻,倏地收回,更坚定了让这厮回自己屋的想法。
他故意板起脸,目光微微冷了下来:“连我这个师父的话,你都不听了?”
这一招对段无洛是管用的,见他沉了脸色,他只得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慢吞吞地起来。
段无洛一步三回头,神情可怜得犹如一个被狠心抛弃的小媳妇儿,但慕风衍始终没松口,坚定不移地将他送到了门口。
打开门的时候,慕风衍突觉有异,立即把段无洛拉到身后。
段无洛也察觉到不对劲,目光冰冷警惕地看向门外。
连从自己小窝里跳出来,跟在他们脚边的大白小白都看着院子里某处低低吼叫了起来。
慕风衍淡声道:“何人到访寒舍?还请现身相见。”
须臾,一道高挑的人影自紫藤架下步出。
皎洁的月光倾落挥洒,把所有的景物都镀上了一层水银色。
来者是名长发飘飘的女子,着一袭黑衣,透着种英姿飒爽的美。
瞧见是个容貌陌生的女子,但慕风衍心里已有了猜测。
不过他还是故作疑惑地问道:“芳驾夜晚莅临寒舍,是有何贵干?”
慕风衍和段无洛两人站在门前背光处,看不大清楚他们的模样,但院里的女人听出那不是沈南星亦或者莫苍风的声音,便不放在心上。
那黑衣女子冷漠道::“沈南星藏在何处?把他交出来。”
果然是万花宫的人,这女子莫不是宫主齐玉?
慕风衍道:“阁下找错地方了,此处没有这个人。”
齐玉冷笑:“我早已查过,沈南星一直住在萧府,你们定是将人藏起来了,只要你们把人交出来,我便不会为难你们。否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