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殿内一切准备早已经做好。
这座宫殿好似就是为她而准备一样,里头的布置装饰竟和揽月阁的一模一样。
就连屋子里描着山水图案的翠绿屏风也是一模一样。
这一切就是可以安排。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烛火下,只只歪着脑袋思绪,正心想着,外头闪过一道黑影。
那一道修长挺拔的黑影落在窗前,有一股子让人莫名的熟悉感。
只只心头一喜:“阿月!”
那道人影一动,随即翻窗而入。
正是熟悉的人。
只只忍不住睁大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似的。
这深宫不是什么好地方,光是住上片刻就觉得孤寂,好似圈在院墙下的猫儿,没了自由。
但此刻,看到来人,只只瞬间觉得眼前一亮,心情大好。
“你怎么在这儿?是今夜没有出宫吗?”
南庭月朝着只只走来,一袭暗黑纹金丝祥云图案的锦穿在身上,昏黄摇曳的烛光下,他眉眼深邃,整个人更显英气逼人。
他道:“想着你一个人该会不适应。”
只只忍不住轻笑:“所以说北国皇帝特地溜进宫,就是来陪我的?”
南庭月轻咳一声,好似有些不自在,眼中视线悄悄挪开。
“正好风月殿中摆设和揽月阁别无二致,就是……可能要委屈你啦。”
只只手指着屏风后的美人榻,两个人一齐看向那方小榻,随即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那……夜色已晚,可是要睡觉了?”
“嗯。”
两个人各自躺到了自己的位置。
烛台上的火光灭去,殿内是从窗外洒进来的满地月色。
闭上眼,周围静悄悄的,这一切好似又回到了从前。
“阿月……”
只只没忍住开口。
“嗯?”那人及时回应,单单一个音节,尾音上挑,勾人心弦。
“你……是如何成为北国新帝的?”
闻言,南庭月道:“我两岁时,因宫斗被先皇后从宫中差人带出来,自此流落民间,后来是沈乔带我回去,揭露身世……”
“之后的事……就是在北国十年,被先皇尽心尽力培养成北国储君。”
按照他的性子,能一连串说这么大一堆话已经很不错了。
只只来了兴趣,便趴在榻上道:“乔哥哥,他叫沈乔?”
南庭月“嗯”了一声。
“那他说他是你舅舅,这可是真的?”
南庭月又“嗯”了一声,随即道:“郡主,十年前从暗卫营出来,你又救了我一命,这么多年我一直欠你一声谢谢。”
“乔哥哥将此事也与你说了?我还以为他没跟你讲过呢。”
说了,只不过并不是在十年前就告诉了自己,而是再来大启之前。
“从暗卫营出来那年,我未曾想过,自己还能有活着见到你的那一日。”
提到这个,只只心里便来了气。
很多年前的那一幕再次重现。
她想到了自己在沈乔的预知梦中看到的,那一刻,好似天地崩塌
榻上的人遍体鳞伤,气若游丝的躺着,脸上毫无生机。
阿月要死了!
只只当时疯狂炼药,好似一只无头苍蝇般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南庭月和沈乔只知道自己在他命悬一线之际救了他一命,却不知道在此之前,自己究竟承受了多少焦灼。
她看似淡定的为他施针,给他喂下药丸,却在看到他重新恢复生机时有多高兴。
这是一笔旧账,这么多年了,即便自己想过很多,却从未想过要释怀。
只只越想越气,她不由自主的起身,先开窗门,光着脚就朝着屏风后的人走去。
光脚踩在地板上,咚咚咚的响声将美人榻上的人惊的起身。
“郡主……”
只只却一脚跪上榻沿,俯身就揪着南庭月的衣襟将他压下。
南庭月:“……”
好生安置在胸膛处的心脏,一下一下的用力跳动着,好似在彰显自己此刻究竟有多兴奋。
黑暗中,他一双如墨的双眸好似鹰般牢牢锁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只只呼吸很重。
待到看清楚自己此刻做了什么,她这才显得有些局促。
“你还说……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想问你,你当时为何那么傻?明知道不吃忘尘丸便没法活着从暗卫营出来你还那样!”
“你当时是存心要找死!”
等到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只只终于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直到这一刻,看着身下的人漆黑的双眸,只只才敢承认这点事自己记了这么久。
这口气也终于算是出了。
而南庭月直勾勾盯着只只,半晌未曾开口。
他似乎是被只只过于跳脱的行为吓到了,眨了眨眼,随即道:“因为,我有不想忘记的人。”
只只心中微跳。
她下意识想,阿月说的这个人会不会就是自己?
下一刻,南庭月微微起身,只只吓得想后退,但这人的双手不知何时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