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便是连皇帝也对此不抱希望,沈柔无法,她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流落在外,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萎靡不振,她要将自己的孩子找回来。
那一年,沈柔及妃位,但因痛失爱子,她将自己心中的怨恨加注在皇帝身上。
皇帝一开始念及旧时情分,想着她没了孩子,发泄情绪也是应当,故此对她格外宽容。
但久而久之,后宫年轻娇嫩的花朵进来一批又一批。
皇帝再看看沈柔,只觉得她蛮横无理,恃宠而骄,故此,沈柔失宠了。
往日里生机勃勃,热闹荣宠的院子也跟着荒废,好似成了冷宫。
但自从沈柔想开后,她便打起精神一门心思开始争宠。
她本就生的貌美,稍加打扮便是少有绝色,再加上和皇帝有旧日情分。
往日恩宠卷土重来,那一年,沈柔风头盖过宫中其他后妃。
她用了心思,为自己唯一的弟弟在朝中谋了职权。
之后,她一路高升,除了多年无所外,其余一切皆好,让人挑不出错。
沈柔在宫内对着皇帝吹枕边风,沈乔则是在外壮大势力和家族。
等到二人羽翼丰满,沈柔便将先皇后拉下马,将她当年是如何将两岁的小皇子抱出宫丢弃的事情查清。
皇帝当即大怒,废后重立。
沈柔便成了皇后。
自此,她派人出宫找寻北铭,也就是南庭月。
后又让公子乔在外行商寻人,等到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将人找回来时,南庭月却已经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若非当年放在他襁褓里象征皇室身份的匕首在身,脚底三颗黑痣为证,或许谁也不会相信他就是当年流落出宫的小皇子……
一晃眼,这些事情过了那么久,自己心爱的儿子也终于找回,可这些年,看着南庭月总愁眉不展,对任何人任何事都神情冷淡的模样,沈柔也觉得开心不起来。
看着沈柔皱眉不语的模样,沈乔便知道自家姐姐又在回忆往事了。
他低叹一声,开口道:“姐,铭儿能找回来已经是万幸,你知足吧。”
是啊。
那么多年了,知足吧。
傍晚时分,天色逐渐暗下来,漫天大雪中,太监扯着嗓子急急长喊:“陛下驾崩——”
——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这一年,京都城大大小小发生了许多事。
只只望着窗外草长莺飞,到处绿意盎然的模样,心情也跟着大好,昔日四岁的小姑娘现如今已经长到十六。
明日便是她的及笄之年,一想到昨晚皇后在宫中设宴。
宴席间,皇帝现身,与皇后二人唱的一出大戏,只只便觉得头疼。
皇帝满目喜爱的揉着只只的脑袋,说要替只只赐婚。
皇后便忙着开心挑皇室子嗣,从太子侧妃到膝下各皇子,对她的婚事可谓是十分上心。
只只有心境,如何能不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呢?
五岁那年因秦寒因一个恶念,秦兆寻拿茗儿炼药练出的因,以至于大启城中遭难。
到处病症四起,那年,只只净化满城浊气,自宫中出来时,病症好的百姓特地到秦王府门口跪拜。
那一月,城中到处流言纷纷,有好的,也有坏的。
往后只只出门时,那些城中百姓只要看到秦王府的马车便会俯身跪拜,见只只不再称呼明月郡主,而是神女。
他们说:神女降世,大启之福。
树大招风,这个道理不会没有人不懂,更何况是身居高位的秦王,当年此流言一出,他便尽力找人压制……
但皇帝耳目遍地,这些事如何会传不到他耳中?
对于秦王府的猜忌怀疑也是从那一年开始。
皇帝只有秦王这一个胞弟,为了不伤及兄弟情分,故此,从那一年开始,宫里的九皇子,十一公主便频繁出宫……
即便后来年仅六岁的九皇子在揽月阁向只只吐真心被秦王不留情面的驱赶出府,但皇帝的心思从未断过。
他一直都想将秦王最疼爱的宝贝女儿变成他的儿媳……
皇帝是个固执的人,哪怕为此,秦王三番五次的找他理论。
但他只有一句话: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做主,朕这么多儿子,总有一个是你宝贝女儿能看得上的。
思及往事,只只几乎都能想到及笄过后,皇帝伯伯那些儿子们搔首弄姿来秦王府的画面。
身子一抖,忍不住阵阵恶寒。
门框上,双手抱臂倚靠在哪儿的红衣少年嘴角绽开笑,他好似妖孽般用一双风情万种的眸盯着只只。
“小不点儿,唉声叹气的想什么呢?”
只只一个激灵站起身朝着门口跑去。
“二哥哥!”
秦兆寻来了,只身一人来的。
从前院儿得到消息一路追来的秦王妃在只只和秦兆寻兄妹刚刚相聚的这一刻,她提高音量道:“秦兆寻——”
秦兆寻和只只对视一眼,两个人脸上神色骤变。
秦兆寻提着袍角便跑:“晚些时候老地方再叙,二哥哥先走了!”
声音还在,但人却已经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