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蹲大狱的秦兆寻正一手支着下颌大爷似的坐在角落简陋的一方席子上。
隔壁牢房的人又开始喊了。
“来人!来人啊!有没有人,快来人?我是被冤枉的,什么敌国奸细!这都是莫须有的罪名,是秦王府那三公子给我扣上的?”
“你们衙门的人都是这么办事的吗?是非不分,连事情都查不明白就要将人往牢里押!”
“来人啊!来人——”
那人扯着嗓子凄惨的喊,秦兆寻刚闭上眼准备小憩,谁知又被吵醒了。
他咬紧了牙关,在哪人又一次叫喊的时候,他蓦地开口:“闭嘴!”
果然,那人安静了片刻。
“来——”
“闭嘴!”
几乎是怒不可揭的。
隔壁牢房,公子乔也终于脱力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连日来,他喊的筋疲力尽嗓子眼儿都要破了,终是累了。
秦羡南这个卑鄙小人!
公子乔恶狠狠咬牙,直到今日,他心里都还憋着一口气。
那小人明面上说是和自己签了和平条约井水不犯河水的认了输,背地里挖了坑等着自己。
加之自己是北国人,那人一顶别国奸细的高帽子扣下来,他是有口难辩。
他气啊,狠啊!
这毕竟不是在北国,若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谁人敢这样对他?
“隔壁间的,你是犯了何事进来?”
秦兆寻懒得搭理。
“这牢中无事,咱们多少聊聊啊,要不然这暗无天日的,何时能出得去?”
听到这句话,秦兆寻嘴角微微一勾,他冷蔑又残忍的道:“你放心,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你一个人呆着就够了,我明日便出去了。”
“诶……不是,你说什么那?明日出去?哈哈哈哈……当真是笑死本公子了,你以为这牢房是你家开的,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吗?”
秦兆寻竟也不甘示弱道:“究竟如何?你明日看看,不便知道了。”
公子乔没了声音。
哼!
左右这牢里无事,二人之间还有门板隔着谁也瞧不见谁,于是公子乔便耷拉下脑袋,自顾自的发泄起了怨气。
“隔壁间的,这世上你可见过最无耻之人是什么嘴脸?”
秦兆寻:“……”
这话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
还略有耳熟。
“我听你声音好似年纪轻轻的。既如此,那种人你想必是没有见过,可本公子见过,这世间最无耻之人就是那秦王府三公子!”
秦兆寻:“……”
他眉眼青筋狠狠一跳,险些将那三公子听成是二公子。
“哦?怎么个无耻法?”
这些话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有些想知道了。
秦兆寻起身,双手抱臂靠在牢门上轻轻笑着。
那公子乔一时间心火旺盛,一句不留都说了。
“本公子素来听闻生意场上无好人,原以为这是摸黑的话,谁知接触了才知道还真有这样的人!”
“那秦王府三公子卑劣狡诈,不讲信用,翻脸无情简直不是人!”
秦兆寻微微一笑:“骂的好。”
公子乔:“……”
他怎么听着这话有些凉飕飕的?
不管了,他继续道:“那人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什么东西!跟他动手简直有失本公子风范!说到底还是本公子轻敌了,等我出去,看我不掀翻他的鸿雁楼!”
公子乔絮絮叨叨,将自己是如何在大启城中立足,如何跟秦羡南斗智斗勇,如何将秦羡南教训的哭爹喊娘的事都洋洋洒洒说了出来。
说完,这嘴都干了。
他喘了口气,听到隔壁间的少年声音传来,话语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哦……你将他教训的哭爹喊娘?那本公子怎么瞧见是你在这儿鬼哭狼吼?”
公子乔:“你这人好好听……是我在说。”
“哦,没兴趣听。”
公子乔这厢怨气还没泄尽,又受了一肚子气。
另一头,被骂的秦羡南正跟苏嫣儿在金缕阁用膳。
像是有感知,他总觉得浑身燥热异常,尤其是耳朵,此刻红的滴血。
今夜这晚膳用的心不在焉,他频频走神,总有些想念投喂小崽崽的时光。
嫣儿几次给他布菜,轻声说着饭菜如何如何的,秦羡南也只是敷衍着点头或摇头。
这样明显的模样,谁都能瞧出不对劲。
茗儿低垂下脑袋,长睫遮盖眼底神色。
她吃的少,待下人将膳食撤下,屋里又点上了暖烘烘的烛光。
纸窗上大红喜字有些灼目。
只片刻的功夫,秦羡南便看到苏嫣儿穿着轻薄的罗裙,散着乌发朝着他走来。
“羡南……”苏嫣儿抬眸看了秦羡南一眼。
这一眼眸若秋波,眼含春水。
秦羡南只觉得浑身热的越发厉害,就连呼吸都不由一紧。
他深吸一口气,鼻翼间嗅到了极淡的熏香味儿,他是不爱在屋子里点香的。
眉头不由轻皱,看着苏嫣儿双颊泛红,怯生生看着自己,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