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秦羡南满心欢喜,一改这几日酒气冲天的状态。
他特地换了身颜色鲜艳的衣裳,玉冠束发,眉眼生辉,整个人灿若星辰。
他牵着只只用了早膳,膳厅里,几个人心中装着事情,等着茗香楼的人找上门来。
可谁知,说好明日来讨公道的人,到了时辰竟也不来,就这样一直到了黄昏时分。
王管家突然匆匆来报:“三公子,茗香楼来人了,只不过指名道姓说是要三公子亲自去柳玉河旁赴约,三公子若不来,他们有的是法子将这事情闹大。”
秦寒因和秦兆寻倒是无甚说辞,反倒是秦羡南,他冷笑道:“一个妓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说完察觉无人理会,一扭头,身旁几个人都盯着他。
秦寒因:“人家究竟要做什么,只怕要你去了才知道。”
秦兆寻:“老三,惹风流事这块,二哥不如你。”
听说他二人话语里的奚落之意,秦羡南此刻却已经没了心思反驳。
他叹息一声,正要开口,坐在桌边的只只双手托腮,笑嘻嘻冲着他道:“三哥哥,既然是要去赴约,那让只只跟着吧。”
“不可。”秦寒因道。
“小不点儿跟着去做什么?”秦兆寻也跟着坐正了身子。
只只眨眨眼。
秦羡南也难得和两个兄长站在统一战线上:“对,这种大人之间的事,三哥哥自己摆的平。”
只只砸吧了两下小嘴儿,一双眼澄澈干净,里头还带着几分调笑:“三哥哥,只只总要在旁参谋啊!毕竟人生气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而且,那位小姐姐什么样我也想去看看。”
简直一语双关。
参谋是一回事儿。
监督又是一回事儿。
秦家三兄弟都足够精明,警惕。他们已经听出了只只这句话里的意思。
但三个人三双眼齐刷刷的看向那小姑娘,只见她小脸上坦荡无害的笑容,整个人天真无邪,像是刚破壳的蛋一般,嫩白柔润。
秦羡南:“……”
怎么自从只只回府后,他总觉得自己手痒,想做点坏事的时候,这人就跟老妈子一样,紧盯着自己呢?
秦羡南没忍住多朝着只只瞄了几眼……
罪过啊!
如此可爱的小妹妹,怎么可能那么多心思,怎么能是老妈子盯着自己?
他这人太不识好歹,这分明是小崽崽不放心自己一人去赴约!
对,就是这样!
秦羡南自我说服,在心里狠狠感动了一把。
只只:“……”
小姑娘呲着小白牙亲切的笑,盯着秦羡南的眼神儿可不就是个老妈子么?
只只表示心很累。
最后,只只还是跟上了秦羡南。
城中柳玉河实属一道不可多得的风景线,河水是从护城河引进来的支流。
蓄在河道中的水两三丈深,微风一吹,如绿镜般波动。岸边杨柳周垂,各路商贩占着地方叫卖,到了夜里,有放灯祈福的,还有泛舟水面,各色画舫十分亮眼。
“三哥哥这些日子忙,倒是忘了这好地方,只只,是第一次来吧?”
秦羡南将只只从马车里抱下来后,看着她小脑袋瓜左看右瞧,一副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模样。
秦羡南整个人便喜爱的不行。
他问着话,自己满脸堆着春风似的便宜笑。
只只忙不迭点头,忽而又摇头:“倒也不算是第一次啦,只只当日进城的时候也经过了这个地方。”
确实,若是步行入城,须得经过这个地方。
秦羡南顿时又觉得心疼,正要问几句,但见怀里人忽然蹬了一下小腿,小细眉挑动着朝岸边指去:“三哥哥快看,是哪位茗香楼的小姐姐么?”
秦羡南顺着只只的视线看过去,果真瞧见一颗倒垂杨柳下,那女子纤细玲珑的身段。
他一惊:“小崽崽,你怎么知道那是茗香楼的人?”
只只挑动着小细眉,整个人得意到不行:“当然是宝宝聪明,猜的啊!”
奇了!
“所以,你从刚下马车就东张西望,就是在看她?”
“怎么样,只只是不是很聪明?”
秦羡南险些被只只这股聪明劲儿给弄折服!
“厉害!小崽崽,你怎么猜出来的?”
“哥哥笨!”
毕竟是一次都没见过的人,怎么可能远远的看一眼便猜出来了?
秦羡南表示不服。
只只便道:“三哥哥看啊,我们这一路走来看见了许多人,但那些人跟茗香楼的人都有些不一样,有些是实实在在做买卖生意的,穿着自然普通舒适些。”
“有些是闲情逸致在河边游玩,那来的,自然也不是一个人,反倒成群结队有郎君,不过……就那位小姐姐一个人没人陪着,她光是站在树下,不看风景,却独独张望过路人,那显然就是焦急等人来咯!”
虽然很邪乎,但秦羡南甘拜下风。
他自认没小崽崽聪明。
“三哥哥,小姐姐过来了!”
秦羡南眼中神色微微一僵,他抱着只只走过去。
茗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