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姐,你……”
“呜呜呜——”
只只小细眉皱的更深了,她要说的话被秦洛白的宛如肝肠寸断的哭声打断。
她无奈摇摇头。
瞧瞧,当恶霸的下场就是这样!
单挑的时候你可能确实威风,但被人下黑手群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吧?
瞧瞧,她可怜的小哥哥被打惨了,哭的有多可怜?
只只捂着自己发颤的小心肝儿仰天长叹。
为了不让自己的气势被干扰,她低下头压低嗓音继续对苏语凝道:“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往多里磕几个头吧。”
话是这么说的叭?
她也不残暴嘛!
苏语凝呜咽着,眼中水泽蔓延,看着只只的目光带了恐惧。
太可怕了。
她不是正常人。
不是正常人的只只道:“快些吧苏姐姐,万一有人来就不好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别人欠我什么,你今日要是欠我这十个响头,那我到了夜里可是要去你家讨要的。”
不……
苏语凝全身痉挛般抖动:“我……我磕……”
她蠕动着全身碎骨之痛的身躯堪堪站起身,随即“噗通”一声跪下。
“我错了……”颤抖着唇瓣,磕了第一个头。
只只玩味的眼神瞬间变了。
她端端正正站在哪儿,脸上皆是慈悲怜悯的疼爱。
这也是万千众生中的一员。
如水般澄澈透亮的眼睁开,浓睫氤氲灵泉之息……
苏语凝堪堪抬起头,只是不经意间对上了那样一双眼。
她心尖儿一颤。
一股剧烈的疼痛感自心口开始蔓延,细针游走般密密麻麻痛遍全身。
她嘴唇蠕动,木然呆滞的僵住,弯曲的脊背忘记了挺直,要磕的头也忘了。
那一刻,她只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透亮,被世间肮脏混沌捂进的心口被一股清澈气息剥开。
——狗奴才,居然敢这么对我,杀了杀了!
那一日,丞相府后院儿的池塘死了个小厮。
——该死!你凭什么处处压我一头,就因为你是嫡小姐,我是他私养在庄子上的吗?
苏语凝并非什么丞相府表小姐,她真正的身份其实是丞相大人流连花丛与烟花之地女子所孕之子。
城乡生怕夫人知晓家中不安,随意给自己的私生女儿安排了个身份接到相府养着……
——既然你满身傲气,处处不待见我,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挡我者,死!
是夜,月亮高笼天际,苏语凝亲手给苏嫣儿下了毒……
那毒是她从江湖医者手中所卖,毒粉一分为三,现如今已经下到了第二程,丞相府苏嫣儿已经是半吊着口气,仅凭最后那一杯毒药便会悄然命归西。
——秦小四!好狠,一个毫无教养毫无人性的孩子,我要弄死他,让他知道什么是人性险恶,人外有人!
于是,那夜秦洛白晚膳逃走,在去云中居的路上他被人打晕带走了……
脑海中的画面一闪而过,那个扛着他走角门出去的女子身形娇小,隐约有半分熟悉……
……
“秦……臭丫头,你干什么,你放开语凝!”
识海中的画面突然被打断,只只不悦的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许昌战战兢兢举着一截木棍小心靠近,他唇瓣抖着,眼睛死死盯着只只,连一句话都尚且说不完整的模样,但还是决心护着苏语凝。
“你,你不是正常人,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只只歪头看着他。
许昌接连吞咽唾沫,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拔高嗓音:“你放过她,我二人不会将今天的事说出去……”
正常人家的孩子才四岁半,怎么可能恐怖如斯?
能一巴掌将语凝拍进墙角?
一切宛如做梦。
许昌闭上眼,脑海中是方才电光火石般的一幕。
他不过指尖戳着臭丫头的额头让她给语凝道歉,那小姑娘嘴角绽开诡异的笑,她用自己柔软的小手裹住了自己那根手指。
接着发生了什么?
臭丫头只是抓住自己的一根手指将他拎起,宛如甩飞饼般将他甩了一圈儿。
这还不算完,他随即抓住自己一只脚踝用一种恐怖的力道和速度将他甩转了数十圈儿!
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感还在。
只是微微思绪便已经叫他生不如死。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小……娃娃?分明就是怪胎!
“明月郡主,你放了语凝!”
“不……”苏语凝嗓音沙哑,只盯着只只小脸看的那片刻,她心底难掩悲伤,一股酸涩感侵占肺腑,她落了泪。
不是疼。
是忏悔。
近一年的变化宛如黄粱一梦,仅仅片刻的功夫,那些自己做的事都好似又经历了一遭。
她好痛,哭的那么大声,压抑不住的泪水争先恐后涌出,她呜咽着,抽泣的不像话。
“咚!”
脑门重重砸下去,这是她自愿磕的头。
“语凝!”许昌看了心疼,“你这是在做什么?快停下,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