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团雪球砸到了身前。
只只没将雪球捏的太紧,砸的不重,刚碰到身上就散做飞雪。
她准头很足,只要瞄准了,想砸那儿就砸那儿,但月姑姑刚睡醒,估计还没缓过来,她怕自己一个雪球砸到她脸上惊了月姑姑。
“月姑姑,好玩吗?”
月娘笑着无奈摇头,这样胡闹的行为连大公子都纵着,她还能如何?
“小郡主,该着凉了。”
就这样玩了两三个回合,秦寒因便不由分说将只只抱到了暖阁。
屋里生了炭,月娘拨着炭里的火心,火烧的更旺了。
秦寒因亲自打水伺候只只洗漱,她玩了雪的小手冻的通红,过热的水浸了手就该疼了。
秦大公子穿着雪白大氅,玉冠束着墨发,眉眼间满是温柔,他宠溺的笑着,仔仔细细试了不凉的水温替小奶团浸手。
“大哥哥,只只许久未曾见雪了。”
秦寒因捏了把她的小脸儿:“那也不许这样玩。”
“大哥哥~太阳出来雪就该化了,大哥哥,不要让仆人清扫府中积雪嘛!只只想看雪景,好想看的。”
简直是被拿捏了七寸。
秦寒因铁石心肠,却不知对着小奶团能软成这样。
他也不自己何时变得这样容易被说服。
小奶团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软软的嗓音撒娇似的顺着……怎么拒绝得了?
秦寒因叹息一声,替只只绑小揪揪。
月娘很想提醒:大公子,小郡主发髻绑歪了。
但看着他兄妹二人如此温情美好的一幕,月娘不忍打扰,由着他去了。
小孩子家家,总归不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小郡主软萌可爱,谁见了不喜欢,谁又会在意她头上绑歪的小揪揪?
“好,你既如此喜欢,大哥哥依你。只让仆从扫了必经之路,其余的放着不动,但只只也要听话,穿了手衣再玩雪。”
“嗯!”只只重重点头。
用过了早膳,秦寒因便抱着只只去了金缕阁。
“第四日,老三也该醒了。”
也许是这些年的疏离,导致他们兄弟没过多情分。
哪怕此次秦羡南命悬一线,险些去了,秦兆寻和秦寒因也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样,对其也无过多关切。
可惜了只只忙前忙后,话里话外都在提醒他们是一家人,生命难能可贵,作为最亲的人要彼此牵挂、爱护。
还会在有空之余演一场生离死别的戏。
秦兆寻只在秦羡南刚中毒那日回了趟府,接下来两日都未曾露面。
只是看只只扑倒在秦羡南床头,略有些肝肠寸断的意思,那人心思扑在只只身上,全然不管榻上嘴唇乌青的人。
在只只嚎啕的时候,连“节哀顺变”这句话也不知怎么蹦了出来。
只只算是看出来了。
她大哥哥对她看着呵护备至温柔细心,实则在战场上见惯了人的生死,内心毫无温度,不将人生死放在心上。
也只有她刚回府,顺着白雪的小把戏想要探探大哥哥的底,落水那次触发了大哥哥心底的情根……
看着榻上双目紧闭的人,只只抿了下唇瓣,收起心思回了秦寒因的问话。
“确实该醒了,但不知为何……还没醒。”
只只坐下身探脉,忽然瞧见秦羡南合着的眼皮下,眼珠子滚动了一下,轻抿的嘴唇也跟着动了动。
只只细眉灵活一挑扭头看向秦寒因。
秦寒因显然也看出了秦羡南是在装睡。
“啊!”只只惊呼一声,嗓音软下来,低低道,“大哥哥,怎么办!三哥哥体内余毒根本无法清除,三哥哥活不到娶嫂嫂生侄女的年纪啦!”
秦寒因也跟着紧张道:“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可惜了老三年纪轻轻就要先走一步,好在棺椁已经打好……”
“屁!”
听不下去了!
秦羡南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直直坐起身。
猛然一动,脑袋有些懵,眼前一黑,险些又晕了。
嘴里骂骂咧咧片刻,他这才一把拽过身旁坐着,十分不厚道笑着的小崽崽抱到了怀里。
“好啊崽崽,这才三日不见便开始戏耍起了三哥哥?”
看着老大和小崽崽嘴角的笑意他便知道自己被耍了。
只只抱着秦羡南的脖子:“分明是三哥哥自己醒过来了还要装睡。”
“那不是想要崽崽亲亲三哥哥?”
“你恶不恶心?”
看着榻上已经滚坐一团的二人,秦寒因笑着开口调侃。
“才不会!”秦羡南理直气壮地反驳,用下巴轻轻蹭着只只的小脸。
“三哥哥,痛啦!”
躺了三四日而已,他下巴上却已经冒了青色胡茬。
只只将他的大连推开,小手抗拒的捂着秦羡南的嘴。
秦寒因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将只只抱走。
“人也躺了三日了好些了便下床走走,别废了。”
如果是小崽崽说出这句话,秦羡南并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若是他大哥就显得有些意外。
毕竟,大哥是最不会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