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杨老大没有发火,但这段情绪起伏不大的反问,反让较为熟悉他的城东众觉得,还不如痛痛快快挨顿骂的强!
“嫌犯都攥手里了,即便登记的租房信息是假的,怎么就连个真实身份信息都查不到?”
杨老大也不嫌手疼,说了多长的话,就敲了多久的桌子。
说起这个“佚名”,没错,就是周南逮住的那个欧式大双眼皮,但在详细核实信息时,发现嫌犯用于登记租房的身份证,是个早已因病死亡数年的人。
换句话说,嫌犯一直在用别人的身份生活,而他自己出处,无从考究。倒不是什么无解的问题,不管叫什么名字,他犯过的事儿肯定要自行承担。
既然不是无解,杨老大为什么要黑脸?答案显而易见,众人亦都心知肚明,但没人觉得杨局的“借题发挥”有问题,因为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
汽车线路老化,漏油,继而突遇明火引起爆炸...这种万中无一的几率,他们周支的运气是不是太差了点?
听着跟“死神来了”似得,但...目前实际情况其实是这么个情况,那个随手扔烟头的,直接把自己给扔没了,他们总不至于怀疑这是起“自杀式袭击”吧?何况经查证,这起意外中丧生的,正是该小区一普通居民,没什么问题。
大家伙俱都低垂着头,赵乐成甚至红了眼,“都是我不好,要是当时我能坚持让老大坐我的车...”
“谁都想不到的事儿”,江夏终于开了口,但就有些苍白。赴任第一天带队出任务,结果把一把手送进去了,这塌马叫什么事儿?
啊不对,好像有歧义,反正就那么个意思吧,不解释了大家都明白。
其实周南这个职位说高不高,但到底是国家公职人员,真有人敢伸手那也是天大的篓子,尤其事发时间地点又巧合的赶在这么个节骨眼上,重视理所当然。
汇集各部门专家,分析研判调查了一整天,证实了“意外”这一结果,算是不幸,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万幸吧。
事后根据现场痕迹推断,当时周南在距离汽车数米外距离临时停下接电话,不然应该可以直接盖旗了。即便如此,受爆炸气流冲击,这货不幸被抛飞数米,还差点被一汽车残片开瓢,随之就光荣的进入昏迷状态。
按医院的说法,捡条命。
“小周那边怎么样了?”杨老大终于收回了敲桌子的手。
老左赶忙接口,“杨局放心,没有生命危险,茜茜在那边守着,有消息会第一时间打电话来。”
杨局点点头,鉴定结果出来的那一瞬,他绷了二十多小时的心稍松,直到此刻终于能完全放下来。
事情的主要矛盾解决,江夏顺势将目光又转回工作上来,“虽然嫌犯始终不开口表明真实身份,但这两起命案本身应该没有大方向上的问题,只是还有一点我始终没想明白,以嫌犯的谋划布局之胆大心细,为何偏偏会遗漏最后一枚藏数字密码的蜡丸?”
虽经过爆炸事件“打岔”,江夏也没忘了现场勘查搜证,但直至现在也没发现这枚蜡丸的踪迹。
“百密一疏,说不定嫌犯真疏忽了。”
这是城东众的普遍想法,因为于大局无碍,甚至有人觉得这位江政委过于吹毛求疵。
其实相比于江夏,嫌犯本人更离谱,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三缄其口也就罢了,在目睹爆炸事件后,整个人愈发神经质起来,一个劲的念叨“是我干的”。不说证据,无论从时间空间还是逻辑性上,都没法合理解释,最后只能将其归结为掌控欲挫败后遗症。
“对了,”江夏不置可否着,忽而转头问向会议室角落里落座的小张,“你那天给周支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
不止小张,大家伙都是一愣,他们只知道那天那通电话,是小张打过去的,具体内容就不是重点,这位政委未免也太能跑偏了吧?
小张挠挠头,“老大那天突然发信息让我查牛小强最近有没有买保险,尤其意外险这些,我当时是给他回信儿的。”
“所有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江夏火速追问。
小张点头,旋即白了脸,“您是说老大怀疑牛小强...”
妈耶,因为真凶已落网,再加上接连的变故,他竟失去了最基本的警觉,一直没反应到这上面来。
“你有金蝉脱壳,我有顺水推舟,”江夏面色一整,“自牛小强夫妻俩相继出事后,他们的孩子就由爷爷奶奶在老家带着,没有经济来源,生活条件非常差。”
听到这里杨局眉头一皱,“你们是说,小周在抓捕现场时,就已经察觉有异?”
对于远在公里外医院躺平的那位,江夏终是服气感叹,“是呐,他预判了我预判的预判,我还在第一步时,他已经想到了第三步。”谷
在此事实基础上,江夏回顾全局倒推,马上找到了症结所在,“惯用手。”
“我们之前的案情分析会上,周支曾有过凶手惯用手是左手的推断,但在抓捕现场,他发现嫌犯惯用手并非左手,相反,也许昏迷的牛小强具有此类特征。”
“也许一开始牛小强并没有杀人报仇的意图,但刑满释放人员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