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队。”
“头儿。”
抬起警戒线,一身运动装加鸿星尔克的周南,面色平静的迈步走进现场。
他已经是个入职近一个月的成熟警察了,应该学会独立面对尸体。
又见杀人案?
是不是有点频繁?
可能吧,具体数据不可考,但每年死刑立即执行的,基本都是三位数起步,四位数的年份也不少,可见一斑。
现场位于城乡结合部,某高架桥下小河边,位置较为偏僻。
先一步到达的老左带着一个大妈走了过来。
“周队,这位就是报案人,陈阿姨。”
周南点头打了个招呼,心放下一大截,都叫阿姨了,那这案子老左心里应该比较有谱。
毫不知自家头儿又在不着调的老左向报案人道,“陈阿姨,麻烦您再将事情经过,跟我们领导说一遍。”
每个人的理解和注意力方向不同,因而亲自听当事人的叙述自然存在其必要性。
一身清洁工打扮的陈阿姨显然被吓的不轻,至今还脸色煞白,神魂不属。
周南将晨跑路上顺手买的,还未开封的热豆浆递过,“阿姨,咱们这边说。”
坐在路边喝了口热乎的,陈阿姨这才缓了缓神色开口道,“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晨,我和往常一样,在路上清扫。”
边说阿姨边指了指河道旁的马路,“然后一抬眼,正巧瞧见河边高架桥下草丛里,有个大纸箱子,位置挺隐蔽的。”
“最近纸片子又涨价了,这么个大箱子能卖不少钱,而且我想着,现在的年轻人什么都喜欢扔,里面装的东西没准也能卖钱,所以就兴冲冲的翻过去看。”
“奇怪的是,那箱子被一圈圈胶带纸缠的死死的,我推了推,还挺沉,也没多想,我就找了把刀,划开一看...”
说到这里陈阿姨一捂眼,“哎呀我的妈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惨白惨白的脸,死死的瞪着我!你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不就是想多卖几块钱嘛,一大清早的让我看这个...”
芜湖,有画面感了,谢谢阿姨让我有心理准备。
某成熟警察稳了稳心态,伸手招来队里女同志,嘱咐为其做做心理疏导工作后,辞别阿姨。
“报案人的话有什么问题?”周南对老左特意让自己再听一遍表示不解。至少陈阿姨的语气神态不存在可疑,否则可以直封奥斯卡影后。
老左摇头,“没有啊,那不是发现老大你最近愈发注重基础细节了嘛,是要境界突破?仰望。”
周南,“......”。能不能别没事就演哥?萌新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不就是想多练练手?
手套脚套,二人往十数米外的大箱子走去。
目测该纸箱子,与普通家用洗衣机箱大小差不多,但周围杂草因水土优渥,也有半人高,几与箱子齐平。
不得不赞一句,阿姨眼神真好!
箱子距离河边不足五米,那么第一个问题产生了,既然都已经运到这里了,凶手为何不索性直接将其抛入河中,岂非更加隐蔽?再绑个石头铁块什么的,运气好的话一年半载也不会有人发现。
“周边有痕迹吗?”
老左摇头,“应该是从路边推下来的,且有段时间了,这两天又下过雨,暂时没发现诸如搬运工具、脚印等痕迹。”
所以是因为搬运不便吗?
有可能,有个形容词是“死沉死沉”的,直译的话应该就是这种状况吧。
一具尸体本已够分量了,又装在一个大箱子里,一个人的话,确实不好搬。如此说来,凶手大概率是单人作案。
该来的逃不过,得,走着吧。
周南自我催眠了下,再次往目标纸箱靠近。
看来他没有看错,这确实是一个曾装过洗衣机的纸箱,另一个侧面印有大大的logo,Haier。
绕着纸箱子转了一圈,的确如阿姨所说,不止缝隙,箱子通体缠满了透明胶带纸。
透明胶带纸应该是最普通的那种,没有logo印字,宽度在五厘米左右,想必即便查出品牌,对案件侦破的帮助也极其有限。
太普遍了。
观察到周南的动向,老左补充了一句,“透明胶带上,有几处明显的指纹,已经采集好送回去技术处理了。”
嗯?这么说来,凶手还挺草率的,激情作案?都记上都记上。
终于,到了最紧张刺激的环节,开箱!
可能因为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开箱的瞬间,周南发现自己也没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死者女性,长发,经过漂染,蓝灰相间,蜷缩着,呈左侧卧位。
紧身露脐T,热裤,打扮入时,但没穿鞋。
额头上有明显伤痕,目测应是致命伤,具体结果还要等法医鉴定。
周南观察的同时,拍照取证的众人各司其职,井井有条,完全无需指挥。
“能确定死者身份吗?”
周南发现自己长进了不少,起码知道这种明显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的抛尸案件,首先应该确定尸源。
老左遗憾摇头,“衣服口袋都翻遍了,没有发现可以用来证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