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的灯笼红火,整整挂了六十六个,照的周围几乎是没有阴影,姬景时皱了下眉头,仅仅是一个无心的举动倒也引得路人旁观。
姬景时左右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身为天子,自然是盛气凌人,带着与旁人不同的威严。
“主子。”三阳出声,让正处于深思的姬景时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何人,竟能潜入宫中留下纸条,宫规虽然严格,却也是鱼龙混杂,不得不让人怀疑自己身边奴才的忠诚。姬景时理了理自己的衣摆,轻声说道。
姬景时赶了一声,“三阳。”
三阳回答,“在。”
“我前去赴约,你躲藏起来听我信号。”姬景时又告诉三阳。
三阳虽然担心皇上安慰,但是那纸条上也写了只能一人赴约,便对姬景时点了下头,只是一个回身的功夫人就不见了,独留在风中一句话,送到了姬景时身边,“主子多加小心。”
姬景时看着三阳方才站的位置良久,而后走出了小巷,朝着百花楼走去。
百花楼里的姑娘平时招待的不是肥头大耳的富商,便是古板的官员,大多年纪偏老,难得遇见个年轻俊美的。姬景时还未走到百花楼门口,便被几个注意
到他的姑娘簇拥着,在离老远的地方便牵引到了百花楼里。
“这大晚上的,有哪个孤身男人不是为了来找女人消遣的,何况这种年轻力壮的。”一群女人围着姬景时,姬景时虽然暗怒却又不能动粗,只得等众人的新鲜劲过了,他甩开几个要凑上来的女人,朝着二楼走去。
百花楼外的六十六个红灯笼照的红火,众人也戏称此楼的主人一句百花楼主,甚至更称其是天下第一享乐之地。里面的姑娘自然也是心高气傲,很多人上赶着给她们砸钱,哪里受过今日被冷落的委屈。
被甩开的那个女人娇艳的一扭身,只是伸手将自己的手帕丢下,便引得好几个男人帮她捡起,她虽然暗喜,但是想起了自己竟然被那人甩开,便拉着几个姐妹,什么断袖不举,统统冒了出来,娇滴滴的声音让人心软,旁边围听的男人也乐着称一句,“小女人气。”
姬景时忙着赴约,没有理会后面的嘈杂,百花楼的二楼更比一楼复杂,想要找到约定的房间的话,倒是要费姬景时一番功夫。
这一番骚动不小,引起了旁边一些喝酒的人的注意,一张与姬景时颇为相似的脸绷紧了表情,眼神随着姬景时的离去而紧
紧跟随。
姬景瑜举着酒杯,旁边的歌女将酒杯斟满,娇滴滴的说道。
“奴家卖艺不卖身,公子如此好相貌,奴家忠心不已,若是公子出够了钱,奴家的今夜,就全听公子的。”歌女玩弄着耳边的一缕秀发,随着姬景瑜的目光看去,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那时的姬景时已经上了二楼。
歌女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姬景瑜放下酒杯,很是疑惑为什么姬景时独自一人来这花天酒地的地方,他冷笑了一下,暗想道,莫不是,和亓官苒闹了别扭,出来消遣泄愤?
虽然姬景瑜十分希望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姬景时毕竟是他的弟弟,即使自己再过不服,也是深知他的为人的。他还在思索为什么姬景时会来这种地方,身边的歌女见他不说话便撒起娇来。
“公子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奴家来的么,怎么现在又不说话。”这些青楼中的歌女,不卖身,自然没人来给她们献宝,只能靠自身才艺来给百花楼吸引客人,其实身段是完全比不上别的妓女的,说什么清洁孤傲的女子流落青楼,相貌动人曲子凄凉引得众人一掷千金只为了说上一句话,根本是完全不可能的。
这些男人平日不得志,生活不
快活,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乐子的,自然是那些主动献身的女人更讨人欢心。
而这些歌女,不甘愿留在青楼,只能希望有个人出大价钱买下她的初夜,让她有机会给自己赎身,就算当不了达官显贵的小妾,至少不用呆在这烟花之地。
姬景瑜又怎么会看上这些歌女,她们的小心思他全部都清楚,姬景瑜甩开歌女的手,厌恶的摔下酒杯,便走向二楼,想要知道姬景时到底在做些什么。歌女热脸贴了个冷屁股,面色越发不佳,也甩手弹着自己的小曲。
姬景时上了二楼,想象中的寻找没有出现,而是有两个下人等着他,“大人这边请,主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姬景时跟在两个下人后面,问话二人也不出声,倒真是主人的忠狗。下人带着他东转西转,走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屋子,看上去和别的屋子没有任何不同。他进了屋子,屋子里面只坐着一个年轻男人,剑眉如峰,一双上挑眼倒不像带着桃花,而是隐约带着些邪气。
男人见姬景时不说话,而是在打量他,便爽朗一笑,扯了张凳子让姬景时坐下。
“皇上不必拘谨,草民斗胆请皇上过来,可不敢对皇上做些什么,那可是弑君之
罪。”
男人说的轻巧,语气里完全没有不敢的意思,倒更像是威胁。姬景时语气不善,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男人没有答话,挥了挥手让下人先下去。
“这地方烟火气盛,不知道皇上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