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姬景时这话,凌海瀚自然明白他想让自己留在京城的意思。
“多谢皇上一番美意,我本是江湖人士,官场风波我虽从未波及到但也是听说过的,朝廷的封赏太为贵重,恐怕担当不起。何况我本来也不是为了赏赐而来的,而是为了报答亓官贵人的救命之恩。”
听了凌海瀚这话姬景时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不再强求,一行人即刻打道回宫。
回宫第二日上朝时,姬景时当众说明了京城嗜血阁之案的顺利解决,并且提拔华章元为御林军副统领。
这些时日过于危险,所有人的神经都如同一根紧绷的弦一般吊着,如今回到宫中终于算是能够松一口气了。
亓官苒受到过多的惊吓和折磨,回了宫中也整夜被噩梦困扰着,白天就坐在椅子上懒懒的哪里都不想去,双眼总是一片无神像是在想些什么,如安察觉到不对劲却也不敢上前询问,只是在吃饭的时候见她没什么食欲为她布菜劝她进食。
“我没胃口,撤下去吧。”亓官苒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又重新躺回塌上。
当晚姬景时便来到了亓官苒的宫中,见着殿门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开,便
唤来如安询问亓官苒的状况。
“回皇上的话,娘娘这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昨夜回来后睡得也不安稳,晚饭时间过了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让进。”
“唤过太医没有?她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太医来看过了,贵人身上没有受伤,太医说是惊吓过度,开了安神的药方今儿晚上的药已经送来了。”
“好,”姬景时点点头,“把药给我。”
亓官苒躺在榻上闭着双眼,她觉得身体非常疲惫但是不知怎地就是睡不着,脑袋昏昏沉沉稍微有些渐入梦境眼前就是刘县令和他夫人那两张狰狞恐怖的脸。
她听见身后的门被人打开来,便懒懒地说,“不必进来伺候着了,我想一个人待着。”
“一个人待着也得把药喝了,身子才能好。”
这声音是个男人的声音,对她来说简直不能再熟悉了。亓官苒有些惊讶地翻过身,正看见姬景时站在自己的床前端着一碗汤药,脸上挂着柔柔的笑意。他说,“苒苒,来,把药喝了。”
一见到姬景时便想到自己经历那么多折磨都是这个人什么都不告诉自己害的,亓官苒气不打一处来,固执地又翻过身不
看他。
明显还是生着气的,姬景时轻轻坐到她的身旁,把托盘放在自己的腿上,手里端着微烫的药碗,“苒苒,听话,你生我气也不能不吃药啊。”
“我不想看见你。”等了半会儿亓官苒才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姬景时又是连连道歉,“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瞒着你了好吗?苒苒,先把药喝了。”
“我不想原谅你,你出去吧。”
姬景时听着这话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你还生我气,那你把药喝了我就走。”
听了这话,亓官苒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她盯着姬景时,脸上还挂着泪痕。姬景时以为她这是想通了,便伸出手要去擦掉她滚落到下巴的眼泪。结果手还没能碰到亓官苒的脸,手里的药碗却已被她一把抢过。
亓官苒也不管这药苦不苦的了,端起来一仰头便‘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然后把药碗往姬景时怀里一塞,便开始推搡他,“我喝完了,你走吧。”
姬景时被亓官苒这样推着一点也没生气,看到她苦得呛出眼泪怕她过于激动把药再吐出来,便随着她的动作站起身来走了两步。亓官苒看到姬景时走了两步便停在那里心
里却只觉得烦闷,连鞋子也顾不得穿就把他一直推到了门外,然后重重地关上门。
这一阵子的紧张、害怕、委屈像是在这一刻一同涌上了心头,她关紧房门蹲坐在地上不受控制地哭了起来。若是姬景时告诉了自己他们的计划,而不是不辞而别,她也不会这样不管不顾地出门,也不会被卷入这样一场风波之中。亓官苒想着想着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亓官苒再次睁开眼睛却还是觉得什么都看不见,眼前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这是在什么地方?她站起来摸索着向前走着,只是怯生生地走了两步就不敢再走了。
身后忽地传来一阵悉索声,她惊恐地转过头,只看见那满脸皱纹的刘县令和他像是发了狂的夫人手里拿着剪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刘县令在笑,笑得八字胡都抖动起来,他的夫人也在笑,眼里像是能喷出吞噬她的火焰。
“不!不要过来!”她惊慌失措地向后退了两步,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亓官苒回过头,只看到拦住自己的是一面镜子,镜子里映照着自己的脸,上面已经千疮百孔布满伤痕。
惊恐地睁开双眼
,眼前哪有什么刘县令。头顶是熟悉的房顶,四周布满熟悉的装饰,房里还点着蜡烛,似是为了帮她驱赶让她恐惧的黑暗。亓官苒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她的床上,床榻旁似乎趴着一个人,那人正是一脸疲惫的姬景时。他坐在地上把头靠在床上睡得正熟。
看到他在自己身边,亓官苒只觉得一阵阵安心。看到他累成这个样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