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姬景时最终安全到达受灾地区。
果不其然,此处的旱情十分严重,大部分灾民已是多日斗米不进,据闻也已经饿死了不少人,有的灾民受不住饿,甚至组织起来跑到别的地区成为强盗,抢食的过程中,还伤了人。
姬景时带着众人在灾区附近进行考察,只见这片地区多有高山,却不见水源。那些山头也是秃秃一片,仿佛都在等待天降大雨滋润一番。可这大雨怕是等不来了。
考察的过程中,心细的亓官苒发现周围皆是干旱山头,只觉疑惑不已,心说一路过来,都是树木众多,怎么到了此处就成了干枯之地?
亓官苒突然提议道:“不如我们翻过一个山头,到另一面看看去?”
姬景时闻言皱了皱眉头,问道:“何出此言?”
亓官苒犹豫道:“臣妾以为,山头另一面或许会有水源。”
沉吟片刻后,姬景时点点头道:“那就按你说的,先翻过山头看看吧。”
“翻山越岭,恐有刺客贼子埋伏,还请皇上多加小心。”三阳不太放心,他叮嘱着。
姬景时挥手道:“灾情严重,顾不上许多,有你在,朕也放心。”
花了半天时间,一行人翻过另一面山头。此后发现,还真如亓官苒所说,山的另一面确有河
流水源,然而这河流的流水量不大,解得渴时,却救不了灾民们的旱田。又见这面山坡树林葱郁,只是林子不大,却也证明这边的含水量是足够植物生长的。
且看周围地形也叫一个崎岖,确实不适合居住,不过发现此水源已是重大收获,所以姬景时当下禁不住大喜道:“这下灾民有救了!亓官苒当记一功!”
亓官苒不敢急于邀功,提议道:“皇上,且先回去详细商议吧。”
喜在心头的姬景时自然没有异议,说了句好时,带着众人回到当地一处小屋,随后唤来当地村长,要来了一份地形图纸。
众人研究图纸半天,到了黄昏时,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亓官苒忽然拿起毛笔在图纸上画上了几道黑墨。
姬景时不明所以,当即问道:“亓官苒,你这是作甚?灾情危机,莫要胡闹。”
这当然不是胡闹。
放下毛笔的亓官苒笑道:“皇上请看臣妾所画之处。”
姬景时本来就是个聪明人,经亓官苒这么一提点,当下明白了当中的意思,他笑了笑道:“原来如此,亓官苒你是打算打通这道,将水流引到灾区,是不是?”
“正是。”
“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工程浩大,需要人力物力,可惜此处的百姓挨饿多时
,哪里还有力气执行这样的工程?”
再一次苦闷起来的姬景时长长地叹了口气。
亓官苒想了想,又说道:“臣妾以为赈灾的粮食应该已运到此地,何不先找当地县令问个究竟?皆是有了赈灾粮食和灾银,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姬景时满意点头,便换上了一身衣裳,与众人来到当地的县令府衙一探究竟。可姬景时也不急着暴露身份,只在官府附近的一处饭店歇脚,趁机也好打探打探当地官府的办事态度。
却没想到,不等姬景时开口问,那饭店老板便率先抱怨道:“几位客官老爷,实不相瞒,我见你们是外乡人,恐怕不知此处已受旱多时,本店如今只有些下等酒菜,若不嫌弃,我可以吩咐厨房尽量多做几味照顾各位。”
颇显从容的姬景时掏出银两,也不点菜,只问道:“店家,据我所知,朝廷早已派发应急粮食和灾银到此,敢问店家可知当中一二?”
说到此处,那店家哼出一口闷气道:“唉,别提了,我也听说粮食也到,可一粒米也没看见,我还听说,那些粮食早就让苏恒那狗官囤积起来,别说分发粮食了,连谷糠都要不着一颗!”
姬景时想了想,继而呵呵笑道:“店家,请问可否多说一些这苏恒的情
况?”
店家闻言禁不住警惕起来,生怕这些来历不明的外乡人会坑他一把,问道:“你们是谁?干嘛问这个?我可不想丢了性命。”
亓官苒闻言搭话道:“店家您不用害怕,这位大人就是来视察灾情的,你若知道一二,但说无妨,绝不会损你半根头发。”
店家一听,以为是来了个大官,当场跪下道:“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大人,您一定要为咱们老百姓讨个公道啊!”
姬景时扶起店家道:“你不要声张,我乃朝廷密派到此处视察一二,你若知道苏恒的情况,把实话说出来便是。”
店家不敢隐瞒,当下说道:“那苏恒狗官多年来搜刮不少民脂民膏,他倒是富得流油,可苦了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至于那些粮食与灾银,小人着实不太清楚情况,不敢妄言,望大人明察。再有是,那狗官前些天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个戏班,就在他的大宅里唱戏玩乐呢!这里的百姓都知道。”
百姓受苦受难,苏恒却请来戏班在宅中作乐?!
姬景时龙颜大怒,禁不住拍案而起。这一拍案,吓得店家再次跪下。把店家扶起时,扭头对旁边的侍卫命令道:“三阳,你速去暗中调查虚实,如有发现立马回来禀报,不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