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并没有要取下面具的意思,隐约可以看到他唇角弧度弯了弯,“你也是被关在这里的?”
一个‘也’字让亓官苒对他有了些亲切,左右寄人篱下,结果也不会再坏了。
憋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出来了这么一个盟友,亓官苒倒是很开心,“我只是被殃及无辜抓过来的,你呢?”
男人倒是有些意外,他看了眼亓官苒毫不顾忌伸出来的腿,那上面还夹着竹板,颇为滑稽。
他的回答也很有趣,“糊里糊涂就被抓来了。”
亓官苒忽然‘噗嗤’一笑,盯着他的面具,“你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吃亏。”
她倒是不在意他的隐瞒,据说戴面具的男人都有故事,亓官苒不打算关心别人的私事,她只是不想再那么无聊地一个人。
“你也住在这个院子吗?”
男人想了想,“我有轻功,可以穿越这里所有的院子。”
亓官苒眼神一亮,“那你怎么不逃出去?”
男人笑得温和,语气
也温和,“这里好吃好睡好伺候,干嘛要逃出去?”
亓官苒噎住,想想也是,她被抓来,还有一个丫鬟伺候着,没有宫里的勾心斗角,也不用担心生计,就是没什么自由。
不过……
她看了眼自己的残脚,现在就是放她走,她也走不了。
这么一想,亓官苒好像也没那么郁闷了。她抬头,笑得灿烂,“你可真是个妙人,潇洒侠客啊,我最喜欢了。”
妙人?
男人似乎愣了愣,面具下的那一双深邃的眼睛肿划过一抹流光,一闪即逝。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没有管亓官苒,喝了一口,才问,“你不怕被人杀了?”
他说话的语气很淡,仿佛再说一件吃饭一样平常的事情一样。
亓官苒摇头,叹气,“人生自古谁无死啊,早死晚是都得死。”
头一句还蛮有哲理,到了后面就有些无厘头了。
男人勾唇,眸中暖意更甚,“你倒是挺有趣的,庸人自扰向来就是最愚蠢
的事情。”
亓官苒干咳一声,忽然冲他眨眨眼,单纯道:“你可以说这是大智若愚。”
其实她也怕死,不过,怕也没有用,自得其乐罢了。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亓官苒忽然问,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可爱,“以后没事儿你就过来串门啊,我一个人在这里挺无聊的。”
男人似乎有些犹豫,片刻后才道:“你可以唤我‘阿宇’,名字不过是个代号,随意就好。”
亓官苒抿唇,笑了笑,倒是不介意,“阿宇,我叫亓官苒,你可以……直接唤我‘苒苒’,以后记得串门啊。”
男人一笑,仿佛春暖花开,连脸上那冰凉的面具都融化了。
男人和亓官苒又东拉西扯地聊了许多,这才飞身去了另外一个院子。他刚刚落地,身后就有一个男人跟过来,“主子,皇帝好像查到这边了。”
姬景瑜冷笑,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和姬景时五分相似的脸,唇角凌厉,“他就
是怀疑,也没有证据。”
他负手而立,眉宇之间尽是傲气,“就让他折腾又如何?”
那属下没说话,想了想才道:“还有一个消息,皇帝似乎在寻那位姑娘。”
姬景瑜眼神斜睨过来,那属下抖了抖,“请主子指示。”
姬景瑜鬼使神差一般,“想法子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个女人……我还有用。”
属下想说,若是没有了皇帝,那个女人毫无价值。
可是看着主子的脸色,他还是知趣的闭嘴了。
亓官苒现在有了新伙伴,几乎每天最大的期待就是能和阿宇见面聊天,那人博闻强识,说话风趣温和,让她很放松。
到最后,姬景瑜更是干脆搬到了亓官苒的院子,跟她住了一段时间,期间他一直蒙面、化名跟亓官苒相处。
“你的脚伤如何了?”
亓官苒的脚已经可以走动了,她在姬景瑜面前跳了跳,活泼灵动,“你瞧,和兔子一样灵活了。”
姬景瑜忍俊不禁,第一
次听到有人把自己比喻成兔子,他看着她灵动的眸子,忽然福至心灵,“想不想出去逛一逛?”
亓官苒眼眸一亮,好像中大奖一样,“可以吗?”她尖叫一声,忽然小心翼翼看了四周一眼,又俯身过来低声问,“你要带我逃出去吗?”
姬景瑜顿了顿,面具下的隐晦一闪而过,他笑,“只要你想出去,我便带你出去。”
这几日,两人天南海北无所不聊,姬景瑜从未见过这么天真乐观的女子,她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总让他耳目一新。
久而久之,姬景瑜不得不承认,他似乎被亓官苒的天真无厘头感染,渐渐喜欢上了这个‘皇帝的女人’了。
‘皇帝的女人’这个认知又让姬景瑜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奋,对亓官苒的心思更加浓烈了几分。
亓官苒并没有意识到对面陡然火热的目光,还沉浸在可以出去的欢喜中,她猛地点头,“那就明天吧,我好想念自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