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张居正再一次直截了当地表明。“郑宁的来历非凡。所以,她有时候异于常人之处,你也不要见外,就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多多谦让她一些。”
“先生,”少年天子顿时苦笑不已。“我稀罕着她,那还敢对她见外?她一生病,我就慌了神,生怕老天爷把她带走了。”
“陛下,”张居正沉吟了一会儿,再说。“老天爷是不可能让人十全十㺯的。郑宁恐在生育皇嗣上有些艰难,我怕你若想封她为元后,会是险阻重重……”
“先生,请帮我筹谋!”对此,少年天子很是正经向张居正行了一礼。
这让张居正有些措手不及。他连忙偏让一旁,但还是受了少年天子的半个礼。
尔后,张居正不得不回道:“这得从长计之。望陛下不要心急,给阿宁一点缓冲的余地。”
“我不急,”少年天子说着,委屈地低下了头。
望着长得自己还高的少年天子,张成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了。
“唔!”就在这时,他们都听到床上传来了一声低语。
随即,他们都朝床边涌去。
这一日的清晨,空气似乎比往日更令人清新。郑宁也终于走出了皇宫那两道沉重的红门。
听到身后传来的那沉重的厚门关闭声,再深深地呼吸一下那颇带着嘈杂的空气时,郑宁终于有了一种自己很可能放松得过了头的感觉。
一来到工地,所有的官吏就将她团团地包围起来。最后,还是广济出面,让这些官吏排起长队,她就坐在文案上,跟衙门审案一样,一件一件地处理这些官吏手头上无法解决的难事。
就这样,郑宁一睦忙到很晚,才把这些官吏全部打发掉。不过,她也很欣喜不已。因为在她躺在床上不醒的这段时日,新城区的工程建设并没有因此而耽搁,依旧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尽管后来还是有一大堆的琐事,要等着她来处理。但比起停滞不前,她很满意眼下的这种局面。
尽管商铺还没有完全建造完毕,但商户们都已经搬过来了。尽管房舍里的水汽还没有干透,不适宜马上搬进去居住,他们就在外面搭着帐篷过夜。
居民区的居民也是这样。他们早早地把没有多少的家什全部都搬了过来。白天,成年人都在合作社、匠铺或作坊里上班,小孩就前往义学去就读。老人们则守在家门口,肚子饿了,就跑到附近的食堂里饱餐一顿。因为郑宁明文规定,老人在任何食堂里就餐都免费。到了晚上,一家人也在未完工的房舍旁边搭个帐篷过夜。
因此,整个新城区尽管各项设施都没有完工,但居民们已经开始各就各位了。三十万的帮伕已经走了二十万,也着实让郑宁舒了一口气。
二十万人的伙食,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害得郑宁不仅搬空了自己几年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真金白银,连少年天子的内库也被搬得所剩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