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冯保笑着摆摆手。“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你就是嘴巴不甜，也有活命的套数。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就做这么个铁圈圈，至于要那么多的铁石吗？还找我要铁石的份额。你和张鲸什么时候成了一丘之貉？”
“这么说，”郑宁一听就明白了。“张鲸也找你谈了？”
“嗯！”冯保点点头。“他说要把手上的一户铁匠铺由民办转为官办。我的几个手下没有经过我同意，不敢擅权批复此事。于是，他就找到我这儿来了。不过，他打的是陛下的名义。这个面子我不想卖也得卖！”
“好在，”突然，冯保又得意地一笑。“他还算知趣，把那铺子的一分股送给了我。这样，我就不能不伸手拉他一把了！”
郑宁听了，不由得一怔。她万万没有想到张鲸为了能办成事，竟然还忍痛把自己的那一分股给了冯保。不过，对于冯保这样向自己暗示要好处，她还是有所准备的。
接着，郑宁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一幅画卷来。
画卷徐徐展开，原来是孟母图。冯保可谓是现今宫廷头号书画鉴赏师。所以当画卷摊开后，他就眯着眼睛慢慢地鉴赏起来。
“这是师父送给我的生辰礼，”郑宁在一旁作着解释。“画肯定是北宋人画的。但画艺不算顶尖。唯有那题跋最值得斟酌。我师父拿不定主意，就把它送给我了。”
“题跋……”冯保一听，立马去看画的边侧。不久，他嘴里喃喃起来：“是瘦金体！但字体有些儒弱，少了一股刚硬之气。”
“我看了题跋时间，”郑宁就继续往下说。“元符元年——这是宋哲宗的年号。只使用了三年，他便离开了人世。而佶则是宋徽宗的名，所以……”
“这画是他画的？”冯保不由一惊，抬眼去看郑宁。
“嗯！”郑宁点点头。“其实，这《孟母图》，我更愿意叫它是《思母图》。这个时候的宋徽宗还只是端王，虽有富贵，却无权无势。据闻，他的母亲陈美人并不受帝王的宠幸，去世得也很早。因此，宋徽宗年幼时过得很辛苦。”
“所以，他这时候的横划尖起顿收，竖划起笔露锋，撇划收尾稍顿，捺笔拖长，说句不好听的话，连宋真宗的刘后写得字，都比他要有刚健之势。实在是看不出他有掌控天下的能力。”
“不过，这也说明掌权之人的气质，是不可能天生就有的。当然，话又说回来，宋徽宗的瘦金体虽然好看，但从笔力上看，始终觉得有些气虚不足。选他做一代天子，只能说北宋人眼瞎。”
这个时候，冯保没有再多说话。他的精力全放在了那题跋之上。
“阿宁，”最后，他在向郑宁表示赞成。“不错，这字是宋徽宗的亲笔。这个时候的瘦金体只是雏形，还没有形成正体。”
见状，郑宁立马表示：“那我就借花献佛，送给掌印大人鉴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