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郑宁正在尚宫局翻阅着各种各样的档案资料。
“这些东西虽然繁杂,但都是有定例可循的,”这次,文尚宫是亲自来指导郑宁。“循着定例,你看起来就会轻松不少。”
这颇让郑宁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以她现在女史的身份,离尚宫的等级还有十万八千里路要走。尽管她不认为自己会长留在宫中,不会来争夺这个位置。
“是!”照着文尚宫介绍的方法,郑宁是迅速地把那堆积如山的卷册给看了一遍。
她翻书的速度很快,文尚宫这会又没什么事要办,就坐在旁边喝茶。她丝毫不在意郑宁翻书的快捷。反倒是一旁两个负责保管这些档案资料的文书被看呆了。
“都记下来了!”喝过三杯茶的文尚宫,出去上了一会儿厕所,再回来时,就看到郑宁正在翻阅最后一本册子。于是,她随口问道。
“是,大都记下来了!”郑宁很是恭敬的回复。
此刻,她很欣慰于自己扫描仪式的大脑,并没有因年龄增长而开始进入保修期。
“好!”文尚宫也不考核,而是在跟郑宁讲解着。“以后,尚宫局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要清楚岔子出在哪儿,该如何解决?那些卷册里都有这方面的记载,你拿出来用就行了。”
“哦!”郑宁没有想到文尚宫会像师傅带徒弟一般给她做如此详细的讲解,是吃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不久,文尚宫站了起来。“此刻,尚宫局的好些人都应该侍在这里还没有离开,我带你去认识一下他们。以后,若是再进人,也是宫里的老人。到那时,你便会一听其姓名就知道是谁了,能做什么事,该如何安排……”
“是!”郑宁低下了头。这个时候,就算她再愚笨,也知道文尚宫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继承人在培养。
多年以后,文尚宫前来向她申请荣养时,她方才明白文尚宫那时并没有把自己当继承人培养的意思。
显然,尚宫局的其他几个大佬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并没有把她当成对手来看待,反而都是非常地器重她。凡是她提出的问题,她们都是尽可能地作清晰明了的回答。有时,甚至还亲自下场来给她演练一遍。
可惜,那时的郑宁,却没有这种觉悟。她还以为自己背靠着姥爷、姥姥、张生以及广济这几座大山,尚宫局的大佬才会对她有所敬畏,不敢放肆,
待将尚宫局的人几乎认个全之后,郑宁方才弄清楚尚宫局到底有多少人了。
于是,她不得不在心中犯着嘀咕:扯淡,巴掌大的地方,竟容下了近百号人来办公,严重超员。
“尚宫局算是逛完了,”文尚宫还在叮嘱着。“你抽空也要到其他五个局去逛逛。如果有一天,你能只看一眼,能知道谁是哪个局或宫正司的,你就真正地掌控了整个后宫。”
“所以,少到十二监去闲逛,”文尚宫颇为不满地说。“你又不是太监,天天往那儿跑,不嫌寒碜。”
“我要去内书堂读书!”郑宁知道文尚宫说话的意思。她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在做如此地解释:“主要就是想读多点的书,长些见识!”
“还要多读点书啊?”听到这话,文尚宫有些发笑。“我听陈冬梅说,你把文化殿的书都差不多快要啃完了。难道你还真打算到翰林院去当学士?那你最起码,也得多给我长出一个东西来吧!”
“尚宫姥姥,”见左右也没有什么生人了,郑宁决定跟文尚宫来一番说教。“话可不能这么说,难道我不是男儿……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跑进来了,禀告着:“郑女史,陛下那儿的张公公来了。”
“肯定是陛下找你有事,”文尚宫也就歇了多留她片刻的意思,摆摆手。“去吧!”
“是!”郑宁向文尚宫行了一礼,就跟着那个宫女离开了尚宫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