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曾想到,此时风光无限的冯保,竟然跑到了文华殿,跟张生来到一间密室。
没过多久,冯保就对这位文华殿的主管大监苦苦地哀求着:“张生,帮帮忙吧!长老会那儿,我去了肯定会受罚的!”
“我也打听过了。很少有大监能挺过长老会的处罚。到时,我的这条贱命就得丢在那儿了。”
“这我无能为力了!”张生很无可奈何地回应。“内监长老会之所以能从太祖那儿存留至今,靠的就是内监对皇权与朝权的把握尺度。我们这些内监能贪财,却不能贪权。这会引起朝臣们的群而攻之,从而使帝王对内监产生忌惮之心。”
“你最近的所作所为,显然就越过了这条底线。陛下虽然年岁小,但他毕竟是天子,不容小觑。”
“张生,我知道,”冯保继续恳求着。
实际上,从没有拜过大监为师的冯保,从不知道内宫中会有个内监长老会。他好容易升为内官监的掌印太监,再加上与外阁辅臣张居正关系交好,李太后又对他百依百顺,小天子也非常尊敬他,这一切都在让他尝到了权利至上的甜头,开始为所欲为。
孰料,内官监的掌印太监并不是宫廷内监最高的掌权者,上面还压着个内监长老会。而这个内监长老会,只有十二监的一把手才有权知道。待他解锁这个秘密时,发现为时已晚。因为他早已触犯了内监中最不容侵犯的权利——皇权。
“帮帮忙!”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了郑宁,想到了郑宁向他讨要字画的情景。于是,他神来一笔地说:“张生,我最近临摹了几幅字画。你看,要不要鉴赏一下?”
“好啊!”张生顿时眼睛一亮。“素闻先帝都对冯保公的书画称赞不已,不呼直名只叫‘大写字’。张某有幸能得冯保公的墨宝,真乃三生有限。不过……”
“不过什么?”冯保急了。他暗道:跟那小丫头一个德性,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我更喜欢乐理。”张生笑了。“不知能否求得冯保公古琴一盏?”
“没问题!”冯保立马松了一口气。他大手一挥:“我最近制作了三把好琴,都给你!”
“多谢冯保公!”张生行了一礼。
“不过,”冯保又像想起了什么,小声提示着。“郑宁那丫头也挺喜欢我制作的琴。你可得给她一把。免得到时,她又缠着我要。尽管那丫头琴弹得如牛嗥……”
“呵呵,”听到这话,张生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小丫头聪慧,学什么都快。可独对那琴乐,却是半分天赋也无存。连小天子都比她强胜许多。“那是自然。你这事还得她来协调。”
“怎么,她来协调?”冯保一听,不由得加高声调。当发现自己失态时,他连忙左右看看,当发现是身处密室之中,才放下心来。但他还是小声地问:“你的意思,她也要参加这长老会?”
张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难道她是女臣官?”突然,冯保忍不住地冒出了这句话来。
“别胡说!”张生厉声吼止。“她能参加,自有她参加的道理。你还是找找她,让她到时帮你说说话……”
“好!”冯保不敢再多问了,连忙应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