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广济和张生没有再叩拜在地上,而是悄悄地站在天子的旁边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在控制着,生怕惊动了天子的偷窥。
“讲得真好啊!”偷窥完毕,天子喃喃地着坐回到龙椅上。“不说是皇后,就是朕的父皇都从未这样教过朕如何做天子?如果他能好心地教教朕,朕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说着,他直拍龙椅的扶手,似乎在发泄什么。
广济和张生都不敢吭声。天子对先皇有夙怨,这是内廷人人皆知的秘事。当然,历经前朝的人也都觉得先皇对天子不甚仁厚,可怜天子连有个皇子都要遮遮掩掩的。先皇的清心寡欲,着实令人触目惊心。
“广济!”天子猛地站了起来。在烛光之下,他的身子显得是那么的瘦弱和单薄。令张生禁不住地赶上前去扶住他。
“老宦在!”广济已经跪拜在地,不敢抬头。
“好好把她抚养成人,永久地陪伴着朕的太子。有她在,太子一定会成一位有成之君。不求他帝业伟盛,只要他活得如意,就是我身为父皇对他最好的护持。”天子投视那不远处的窥测之孔。“若是不幸,她中途夭折了,你就好好地谢刎在我的陵寝前吧!”
“是,谨遵圣命!”广济匍匐在地,赶紧沉声应道。
“再查查,”万岁爷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地嘱咐着张生。“看看勋贵中还有没有可造之材,能为我皇儿所用!三个伴读还是有些少!”
“是!”张生一边搀扶着万岁爷,一边点头应着。
小太子的骑射功夫,近日来是大有长进了。不仅能任意驶马前行,还能举箭射靶。
在骑马射箭这一点,郑宁就显然不如小太子了。要么是举弓不稳,要么是射箭时,控制不住马儿奔驰。总之,闹出了好多的笑话来。
然而,太子不笑,其他人就只得把笑憋在肚子里。
“阿宁,”太子还主动地上前安慰着郑宁。“不要着急哈!我学了很久,也练了好久,才有了今天的这般熟练。你要耐着性子学啊!”
“嗯嗯!”郑宁那颗饱受挫折的心灵,很是被抚慰住了。她点头回复着小太子:“殿下,你等着。待我长大了,就会制造出一款远甚于弓箭的兵刃,以此来对付蒙古人的铁骑,为你荡平草原立下不朽神功。”
“好,我等着!”小太子也笑得很是爽朗。“到时,我就靠它征服蒙古草原,血耻英宗皇帝的土木保之变。”
听到这番对话,原本敷衍了事地在把射箭当玩儿的三位伴读,立马挺起胸膛来,举箭射向靶芯。他们的祖先大都死在“土木堡之变”中,有的甚至连尸骨都无法找到。如果能重回那祖先曾经血染之地,一血祖先之耻辱,他们也是会热血沸腾的。
小太子见到那三位伴读,是箭箭都射向了靶芯,心里不由得一紧。看来,收服他们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他得费好些心力与精力。